第52章(第2/7頁)
而當初在後院救了竇夫人和阿寶的崔舒若尚且能被認為女兒,享盡榮華富貴,齊國公也多有關照,遑論是齊平永。
以齊國公的脾氣,即便他是想要自己的半副身家,也能在思量後欣然同意。
何況齊平永絕非挾恩圖報的人,不管齊國公想給什麽,官位、財寶,他大都是婉拒。可越是如此,越是佐證了他品性的高潔,加上那日驛站前的高超武藝與懂得前後夾擊士氣要緊的將領智謀,都叫愛才心切的齊國公愈發動心。
齊國公恨不能把人留下,讓齊平永成為自己座下一員大將。
可畢竟是救命恩人,還是要緩著來。
故而,齊國公連忙命人設宴,他要招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除了相謝,也是為了叫齊平永瞧瞧國公府的富庶,倘若他能動心,留在並州,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為了這個念頭,這場宴席,齊國公還特意跑回內院,對竇夫人好好地交代了一番,萬不可怠慢,席面全都上最好的,還有府裏養的歌姬也全都放出來在席上跳舞。
還要請來琵琶大家,到時一首激昂的琵琶彈完了,場上自然就熱鬧起來。至於擅長跳胡炫舞,若隱若現露出雪白美麗的肚皮的胡姬也不能少,不過這個得晚些上來,畢竟是家宴,到時崔舒若和趙平娘也在,容易迷亂心智的就等宴席最後上來,府裏的小娘子們也好早些離開。
金尊玉貴的,不好瞧見腌臜場面。
酒喝多了,難免失態,好在宴席一開始往往是沒什麽事的。
齊國公神志不免遺憾的想,若是區區美人真能牽扯住齊平永的心就好了,不管要什麽模樣的絕色美人,也不管要多少,他都能尋來。
然而等到宴席真的開始以後,齊國公的這個念頭徹底破碎了,但也因此叫齊國公愈發喜歡齊平永,不管有沒有武藝,能做到心志堅定,不受外物迷惑,本身就值得敬佩。
欲成大事者,皆有此等心智。
這還不是最令齊國公滿意的,一直等到他問齊平永是做什麽營生,結果齊平永說剛丟了公職,如今賦閑在家,齊國公口稱惋惜時,魯丘直冒了出來。
魯丘直的座次在十分後頭,按理家宴是沒有他份的,可誰叫他會結識兄弟,齊平永就是他的結拜大哥,兩人幼時兩家又素有交情。這回齊平永能在半道上來齊國公府,更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故而也就忝居席位了。
魯丘直自來熟、膽大嘴皮溜,又擅長吹牛,在道上很混得開,即便是在齊國公府,雖然齊國公骨子裏厭煩他的做派,也不得不承認,有時聽他說話會啼笑皆非,別有意趣。
聽見齊國公對齊平永大加贊頌,魯丘直便仿佛是在誇自己一般高興,還興致勃勃的替齊平永說出了他藏在謙卑之詞後的實際情況。
“齊大哥可不是沒了營生在家中遊手好閑的懶漢,您是不知道啊,我齊大哥義薄雲天,在黑白兩道上都吃得開,在附近一十八郡,即便是南邊的州郡,只要是道上的,就每一個不曾聽過我齊大哥的名號。
倘若走出去,報了我齊大哥的名字,還有人敢不敬,那是被道上諸位兄弟群起而攻之的。
國公爺,在並州您是這個!”
魯丘直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然後繼續道:“而在道上,我齊大哥受人敬重,那可也是……”
他跟著繼續豎起大拇指。
魯丘直的話說的直白不雅,也多少有些冒犯,可他聰明,拿捏住了一點,那就是齊國公看中齊平永,聽見齊平永的厲害,心裏只會愈加歡喜地想把人留下,壓根不會計較他言語上的小小不恭敬。
齊平永變了神色,厲聲呵斥,“丘直休得無禮!”
而齊國公則是慈笑的看著齊平永,很是大氣的擺手,“誒,無妨無妨,倒是恩公,沒料到您竟是有這般威望,我先頭說的那些,著實是小看恩公了,還請恩公莫要怪罪。”
齊平永當即抱拳,謹慎謙卑,“國公爺客氣了,某不過是一介草莽,當不得您如此。”
齊國公還是繼續大笑擺手,口稱恩公。
兩人各論各的,誰也沒能說服對方改稱呼或是改心意。
崔舒若和趙平娘依舊是用鏤空的黃花梨木屏風隔開小小一角,她們還是未出閣的小娘子,宴席上到底有其他人,不好隨意展示面容。
但如今趙平娘的身邊多了崔舒若,她不似以往般滿腹怨言,反而興致勃勃的和崔舒若竊竊私語。
橫豎旁人看她們又看得不真切。
“你瞧瞧,阿耶那副模樣,可真是少見,雖說這位齊俠士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可我總覺得阿耶不止為此,說不準還打著把人招攬道手底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