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後手(第2/4頁)

兩口箱子也不算大,他討了幾個竹簍,將箱子裏的東西分成幾簍,放馬上馱下山,節省了不少的時間。

一行人出“城門”的時候,正看到許多人擡著一塊極大的條石,條石上結著紅色的綢子,陳枚問道:“那是什麽?”不會也是讓他帶回去的吧?

趙蘇高興地笑道:“既然已經設縣了,這裏就是縣城,當然要換塊匾啦!”

就是把“祝家莊”給摳下來,把“祝縣”給鑲上去,除了這個,工坊那裏還在趕工,制作一些標記縣界的界碑。

陳枚道:“叔父做事,果然迅捷有序。”

蘇喆道:“您還叫叔父呢?”

陳枚笑笑,沒有回答她這個話。

……——

徐知府等陳枚等得度日如年,放哨的衙役發現一行人遠遠地從山上下來,揚聲問明了身份之後,飛快跑去報信,徐知府手裏的扇子一丟,與龐司馬兩個上馬跑到路口迎接。親眼看到陳枚完好無損,才有心情與趙蘇、蘇喆打招呼。

趙蘇道:“接下來有府君護送,我們二人也可放心回去復命了。有勞府君。”

徐府君也客氣了兩句,又問趙蘇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趙蘇是福祿縣人,雖然辭官了,品級在這片地方上卻很高。趙蘇道:“我是回來承歡膝下的,必會遵紀守法,府君治理一方,不必顧忌我。”

徐知府雖不很信,但也安心不少,與趙、蘇二人別過,與龐司馬護送陳枚往府城去。

路上,徐知府還要安排陳枚在本地遊玩。

陳枚道:“王命在身,我須得趕回京城。日後府君到京城來,容我再盡地主之誼吧。”

徐知府送的禮還沒送出去呢,急忙說:“那也要先回府城,到驛館更換馬匹。”

陳枚答應了,當天趕路很急,快關城門的時候他們沖進了府城。在驛館休息一夜,徐知府帶人將準備好給的“孝敬”送到驛館,給陳萌送行。比起祝纓,徐知府準備的禮物就是真的貴重了,宛然是當年祝纓往鄭府裏送禮的樣子。

陳枚也接了,又多討了一些馬匹,很快動身。

日夜趕路,僅用了二十天就直回了京城。

回京之後,先去復命。他進京的時候日頭將將偏西,皇帝才閑下來生悶氣——他剛與冼敬又發生了一番爭論。冼敬仍然要求重新釋經,皇帝只是不肯答應。雖然很氣祝纓,但是祝纓說的是對的,如果皇帝不能把握住新注的精髓,釋經,就是讓臣下拿到了拿捏君主的利器。

另一邊,鄭熹與陳萌雖然消停了,但又沒有完全消停。因為祝纓出了事,冼敬一方覺得自己占理了,天下忠貞之臣只剩己等。已有人要求將冼玉京、霍昱等人調回來,又要將一些“疑似”包庇祝纓的人貶到地方上去。

鄭、陳二人當然不願意,反手把提議的人又給貶了出去。如此一來又激起了更大的反對之聲,怎麽犯了錯的比好人還囂張?

雙方一鬧,皇帝的日子也不好過起來。

陳枚來得不巧,撞到了這個槍口上。皇帝沒好氣地問:“她很得意麽?”

陳枚不動聲色,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唯有感激。”

“哼!她說什麽了?”

陳枚將那封信奉上,又說:“山野之地,無以奉獻,只有寥寥數物,以表心意。”

皇帝有點好奇,命拿上來,東西捧上來一看,沒有祥瑞不說,還不怎麽值錢,東西也沒什麽象征的意義,他的臉色就不太好:“就這?”

郝大方小心地說:“陛下,相公們來了。”

兒子回來,陳萌當然上心,後腳跟了來。冼敬一看,也想來詢問一下梧州的情況,鄭熹見狀,也須得跟上——祝纓的的確確是他給捎進京城的,戶籍都是他辦的,相關的事,他盯得也緊。

三人同時出現,正好遇到陳枚說到了重點:“梧州諸縣令,請朝廷任命一個刺史。”

皇帝詫異地問:“他們還知道要刺史?”

陳萌道:“那個地方一直羈縻,以前是您遙領的刺史之職。如今您貴為天子,這梧州刺史確實是空缺的。”

冼敬道:“怕不是祝纓弄鬼吧?”

陳枚道:“五位縣令公推她。”

皇帝勃然變色:“她!”

陳枚奉上了祝纓的書信,又說:“梧州偏僻,物產不豐,據臣入梧州所見,連刺史府也是沒有的。各縣各自為政,一個刺史,也只是個空頭銜。不妨給她,如此一來,她也可以往西拓土,鉗制西番。”

“鉗制西番”這事兒近來提了許多次,皇帝聽得耳朵都生繭了,他懷疑地問:“她處處為難於我,我還能信她嗎?”

鄭熹此時才緩緩地說:“陛下,朝廷有梧州也不過是二十年的時間。在那之前,他們也是化外之民。信與不信,對朝廷都沒有損失。若果真能夠鉗制西番,朝廷也能省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