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拖累(第3/4頁)

趙振聞言附和:“就是!大人為國為民,做了多少事情,一頭叫驢兩嘴一對就想抹黑嗎?”

趙蘇再次提醒:“不要提冼玉京說了什麽!”

“好好。”

……——

與此同時,冼敬也知道了自己弟弟幹了什麽好事。

他將弟弟叫了跟前,氣道:“你這張嘴,也要分分時候,分分人!祝子璋並非庸碌蠹蟲,你如何要折辱於他?還反被別人恥笑了去!”

冼玉京臉脹得通紅:“他分明是鄭七一黨意圖把持朝政,隔絕君子!”

冼敬道:“不然呢?依著你,這禁軍要如何分派?這也是你能夠議論的?陛下親衛,向來須得親貴子弟,難道還有旁人?有這心思,去做些實事。你……我與姚尚書說,你到地方上去吧,好好知道一下民生!”

冼玉京道:“我走了,那你呢?京中能幫你的人就又少了一個!”

“聽我的。”冼敬把臟話給咽了回去。你還幫我呢?!!!

“哦。”

“你收拾一下,與我同去祝府道歉。”

“什麽?我不去!”冼玉京跳了起來,打死也是不肯去的。任憑冼敬怎麽說,說得多了,他拔腿跑了。

冼敬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特別的累。

冼玉京跑了,冼敬卻不得不收拾這樣一個爛攤子。他稍作收拾,便到了祝府門外。

祝纓家裏正在吃飯,設宴招待南方的士子們。照例是沒有酒的,但是大家齊聚一堂,說說笑笑,環顧四周全都是南方人,一時之間,個個歡欣雀躍。

有人高興,捏著筷子敲擊著碗盤打著節拍唱起了家鄉的歌謠。你也唱,我也唱,歌聲飄了出來。

冼敬在門外聽著,猶豫了一下,仍然決定進府。祝文認得他,急急的將他迎到府內,大聲向祝纓稟報。

堂上一靜。

祝纓笑道:“快請。”說著,離席走了出去。

冼敬大步走了進來,滿臉的愧疚之色。一見祝纓便說:“子璋,對不住。”

祝纓笑道:“快來,詹事來是好巧。”

賓主坐下,冼敬看了一眼滿廳的士人,又對祝纓鄭重說道:“我的過錯。”

“過去就過去了,休要再提。”

冼敬嘆了口氣,只得坐到了為他新設的席上。祝纓絕口不提白天的事,而是詢問今天楊靜為太子講經義。

冼敬稍稍說了些概要。

祝纓對南士們說:“楊祭酒的學問是極好的,平日難得聽到。不是詹事轉述,咱們可都聽不到,可要謝謝詹事。”

南士們參差不齊的對冼敬道了聲謝。

冼敬道:“非我著述,不過借花獻佛而已。”

因有冼敬到來,原本很熱鬧的氛圍一變,唱歌的也不唱了,小聲罵冼玉京的也不罵了。趙蘇笑著對祝纓道:“咱們鬧騰得很,怕打攪了您和詹事用飯,要不,咱們去那邊玩?”

冼敬忙說:“何必?是我打擾了。”

祝纓對趙蘇道:“莫要作怪。”

趙蘇笑笑,執箸敲著桌沿,唱了一支山歌,林風、蘇喆也跟著唱了起來。

一切仿佛都過去了,什麽沖突也沒有發生。

冼敬的心稍稍安了一些,回去將冼玉京日日訓誡。

冼玉京正不自在,自那日“雙璧”之後,說祝纓的人不多,說他“叫驢”的人倒是不少。許多人都繞著他走,往日能打個招呼的也都斜眼看他,這令冼玉京氣憤非常,恨恨地又罵祝纓“奸詐”“必是背後弄鬼了”,只是又以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罵。

冼敬也管不了他背人說話,只要他別再鬧到外面幾天。冼敬自己另有事忙,他將帖子遞到了楊靜的府上。

…………

論理,楊靜與冼敬應該相處不錯,實則二人相交不多。

楊靜在家中接待了冼敬。

看到楊靜的臉,冼敬的心中就是一寬。

二人坐定,楊靜問道:“我觀兄面相,必是有事而來。”

冼敬道:“正事,有事相托。”

楊靜問道:“什麽事?”

冼敬先盛贊楊靜在國子監中所做之事,感嘆道:“老師生前,也有這樣的想法,只可惜天不假年,事務又多,竟未能做成。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想必也是欣慰的。不知國子監中,可有賢才以繼前輩之志?”

楊靜道:“有,不給你,免得糟蹋了材料。”

冼敬有點吃驚,一看楊靜,仍然是那麽一張溫和的面孔。楊靜與劉松年全然不同,劉松年的臉上從來喜怒形於色,刻薄譏諷也形於色。楊靜說話再刻薄,還是一副溫和可親的樣子。

“楊兄何出此言?”

“冼兄身邊小人太多,會學壞的。”

“這話過了。”

“余清泉是好人?令弟又是慈寬之輩?”

冼敬張了張口,道:“他們總也不是……很……不會比那些紈絝蠹蟲更糟糕。”

“那就是很糟了,你非要保這些人,讓他們擅作威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