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踢走(第2/5頁)
祝纓要忙的還是諸番事務,北方的榷場開了,消息也多了一些,祝纓命人留意打聽,隱約聽著可汗召了一些部落的年輕到王庭,又要重新劃分草場之類。與此同時,西番倒還算穩定,據悉,昆達赤已經回到了西番都城。
又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祝纓一一處理了。沈瑛今天又有一個活,上午去,下午回,祝纓於午飯後離開皇城。
她先去看了一下蘇喆等人的選址,房子有些破舊了,並不能直接用,正在重新整修。接著又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午休才過,門上的衙役拿蒲扇扇著風,聽到人聲,忙將扇子藏在身後,看到是她,又將扇子拿了出來:“祝大人來了?”
祝纓道:“是。京兆在嗎?”
“在裏頭歇晌呢。”
“哦。”祝纓下了馬,徑往內去。她算好了時間了,等她進去了,鄭熹也該起來了。
時間掐得剛剛好,鄭熹才洗過臉,她將將到了門外。鄭熹走了出來:“這是有事?”
祝纓道:“是有一點兒。”
“走。”
兩人到了書房,也是對坐,祝纓不等鄭熹發問,先拿出張紙來遞了過去:“梧州產的茶比起貢茶差了些,但是做成茶磚煮奶茶味道頗佳。她們才從梧州來,給我帶了一些,已給府上送了兩簍,嘗嘗鮮,這是做法。我覺著冰鎮的好,不過有些人脾胃弱,還是喝溫熱的。”
鄭熹接過掃了一眼,道:“就為這個?從宮裏跑出來?”
祝纓道:“也有別的。”
“嗯?”
祝纓道:“您跟安仁公主家,沒別的什麽事兒吧?”
“怎麽說?”
祝纓道:“頭先她還找到府上,讓您催我辦事兒的,不過我想,眼下這件事應該不是您首肯的吧?”
“什麽事?”
祝纓道:“她老人家做壽,您也去了的,你們走後,殿下叫我過去說了一件好事,要給我保媒。”
鄭熹涵養極佳,聽到這裏也沒開罵,道:“沒什麽媒是她能做而我不能親自去說的。”
祝纓道:“我想也是。”
鄭熹笑問:“終於有你也忍不了的時候。”
“家父家母沒有張羅,您也沒要出這個頭,我竟不知還有人會想管我房裏的事。”
鄭熹失笑:“你倒不怕她。”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我怕的要死。她是先帝血脈。同樣一件事兒,哪怕她是主謀,事發了也不用死,被脅從的怕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可不敢冒這個險,就算是您,恐怕也不敢聽她的吧?您給我個實話,您跟東宮,到底是個什麽交情?”
鄭熹擡眼看她,祝纓坦誠地道:“安仁公主還沒看明白,她們全家都不太明白。費勁。我也勸您大事兒上別搭理她。我尋思著,東宮那裏,您要是看著行,咱不如直接與東宮說話。歧陽王英年早婚,事已至此,咱們該想想接下來的路了。您這姻親的遠近排在公主後頭,與東宮君臣相處不能也隔著她吧?這不胡鬧麽?”
鄭熹道:“今天陛下才才下旨,調阿川為司議郎。”
祝纓嘆了口氣:“陛下是真心疼愛兒子,天下好人都給了東宮,給完了,又覺著給得太好了。”
“噓——”
“您不也是這樣?”
“不得妄言。”
祝纓道:“行,那我不說這個,說公主。咱在正事兒場上把她踢遠點兒,成不?只要您點頭。”
鄭熹道:“你要怎麽辦?”
祝纓道:“把承義太妃幹過的蠢事再給歧陽王講一遍,告訴他,多做多錯。您看怎麽樣?我明天就要帶梧州的人去見歧陽王,正有機會。您要是沒有別的打算,現在也不宜叫阿川與歧陽王走得太近,他是東宮的司議郎,不是歧陽王的。日後身份一變,天子父子,神仙打架,別叫阿川吃您吃過的虧才好。反正安仁公主我是一定要得罪的,索性所有的話都由我來講。”
司議郎是東宮的官職,正六品,掌侍從規諫,駁正啟奏,凡皇太子行事有傳於史冊者,錄為記注,於歲末送交史館。鄭川是鄭熹的嫡長子,鄭侯嫡孫,也當得這個職位。明擺著的,皇帝還是疼太子,給太子補人呢。
又,大家的年紀放在那裏,皇帝老邁,鄭川年輕,正六品,過不幾年太子登基,鄭川是現成的就能升個從五品穿上緋衣了。不用他幹出任何政績來。
當年鄭熹這個詹事也是皇帝讓他做的,皇帝那麽的疼愛先太子,把最好的外甥給了兒子。結果呢?
鄭熹問道:“鴻臚寺那裏你怎麽交代?”
祝纓道:“我是為他好,既然長於垂拱,不如一以貫之。我從來看的都是我的上司,不是他們的親娘老婆,誰主誰次,我還分得清楚。”
鄭熹道:“好。對了,安仁公主雖然多事,你的婚事我也不多過問,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想想開枝散葉的事了。你家本就人丁單薄,不與你談什麽孝道,只說一條——婚姻是結兩姓之好,沒有子女你如何行事?你日後總不能全靠學生!學生也有自己的宗族姻親呢!再晚,就要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