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選拔(第3/8頁)

祝纓粗一分組,二百八十四人,不夠二十九組,就把零頭四個混在了其他組裏。

再來第二項。

第二項是跑!有些邁不開步的,或者害羞的,又或者跑不動的,也計分從一分到五分不等。每人拿著自己的計分紙,從起點跑到終點,所有人一起跑,到了終點把計分表交給終點守候的小吏,小吏在她們的計分紙上計到達的名次。按名次給分。

王雲鶴問道:“為什麽要算分?不是等第?”

祝纓道:“算起來方便。”她學了好幾年算賬,覺得比起上中下之類的,各項算分更加直觀一點。

其次是搬重物,也計分。然後又是拋擲,還是計分。

有些人在寫名字的時候就開始臉上變色——是真不會,但是祝纓不放人走,還得讓她們跑完全程。也有在跑步的時候跑到最後一名難過得落淚的,也有因緊張,扔重物拋手險些砸到自己的腳,因而臉色煞白的。祝纓都沒要趕人家走。

裴清問道:“為什麽不黜?”

祝纓道:“只是其中一項。一帆風順是看不出本事的。挨頓打還能站起來的,也是很難得的。”

王雲鶴低聲問劉松年:“如何?”

劉松年道:“一身跟你一樣的臭味。”

因為人多,第一天也就測這兩項。

當天把計分紙收回,各人回家,明天來領,繼續測試。

觀看的高官們對她這種設計倒是沒有提出異議,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她是在選獄卒。否則集這許多婦人在一處,首先就不合時宜。

鄭熹道:“明天要著緊。”

祝纓道:“明天也就差不多能有個結果了。”

他們第二天都得上朝,然後處理完正事之後再過來看,一如今天。祝纓也是,需要到大理寺應卯,簡單處理完雜事再來。

當下各自還家。

祝纓回到家裏,祝大和張仙姑又在跳舞。祝纓忙大理寺的時候也沒忘了他們,為他們請封的奏本也批了下來。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阻礙,兩人是她的父母,她是官。扣她的請封,她得打到主管衙門的大堂上。

祝纓道:“得啦,還要做衣裳呢!”

張仙姑就說:“我跟金大妹子說了,她還說,以為咱們家有別的想法就沒提。裁縫咱也用原來的那家的,我的頭面你也不用管!”她自己也有點私房錢呢!

祝纓道:“舊年的珠子還有一些,拿去用吧。珍珠這東西,久了不用也就放壞了。”

張仙姑道:“該給花姐也一同辦兩件的。年輕小娘子不弄,我一個老太婆倒……”

祝纓道:“嗯,再給爹打兩根好點的簪子。”

祝大臉上的笑容都沒停過,說:“哎哎,好好!哎喲,我日後也是老封翁啦!哎喲……”他笑著笑著,又問,“咱家不能只有一個杜大姐好使喚吧?就她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呀。”

張仙姑道:“你又催,又催!是又要自己顯擺不是?你別說是為了老三,她什麽樣子,你不知道?你就為了自己風光,不管老婆孩子死活呐?!”

祝大嘀咕道:“哪是我?是他們也覺得有點奇怪哩。”

祝纓問道:“誰?”

祝大道:“鄰居也說,咱們家太省了,我知道他們是說摳門兒。你現在這樣威風了,沒個小廝跟著,也確實……”

祝纓又問:“那爹是怎麽說的?”

“我說,不習慣,又怕人不可靠,再有個什麽親戚的打上門,麻煩。”

“嗯,就先這麽說。我手上的活兒弄完了,再辦這一件。”

張仙姑也罵:“你還嫌她不夠忙是怎的?”

那一邊,花姐還要安撫杜大姐:“幹爹不是沖你,是為了搪塞外面的人。唉,這個家你也是知道的,進項就只有小祝一個人,她又不肯循私枉法,請托也不收的。叫人看起來多少有些寒酸。”

杜大姐道:“小娘子,我都明白的。”祝大這種人,世上太多了,她也不必同這個人慪氣。她雖然是個粗使的仆人,心裏也很明白,這個家,祝大說了不算,頂門立戶的那是小祝大人。甚至大娘子和小娘子,持家也比這位老封翁靠譜得多。老封翁說起來不靠譜呢,為人又比她叔叔要好著些了。害!這不上不下的,也就這麽湊合吧。讓她幹活,她就幹,老封翁要作夭,她就當沒聽到得了。據她看,這一家人也都是這麽想的。這個話就不能說出來了。

祝纓又要攔著張仙姑:“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娘想,甘大是個多話的人麽?他肯勸我,多半是有道理的。只是我又忙,耽誤了。”

好容易一家子安靜了下來,祝纓才得以休息。

………………

考核的最後一日,祝纓先到場,把評分紙給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然後把記錄的書吏給揪了出來:“這兩份為何排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