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做官(第3/7頁)

祝纓道:“也好,不急在此一時,先尋摸著,怕是不能一直沒有人。”

張仙姑等人就都留心。

祝纓又說:“甘大要娶妻了,請咱們都去,帖子都給我了。”張仙姑與祝大都開懷,說:“那一定要去吃這個喜酒的。”花姐猶豫,說:“我一個寡婦去……”

祝纓道:“那又怎樣?還不是我姐姐?走!”

花姐還猶豫,張仙姑和祝大都攛掇,她再一猶豫也就答應了:“哎!那咱們得備禮了。他相熟的人裏有沒有與你身份差不多的比著?”張仙姑道:“問問金大吧。”

事兒就這麽定了下來。

祝纓把一小盒金銀錁子拿著看了看,捏出兩個說:“這兩個穿個孔,好當個墜子。”張仙姑道:“打了孔怪可惜的,金匠還要偷金哩。”

花姐道:“打個絡子,網上了戴,我來弄。”

張仙姑玉抱著綢緞收去自己房裏箱子裏鎖上,不管祝纓這裏的精致金銀。花姐則留下來與祝纓算一算家裏的賬,因為要雇仆人。一男一女倒也使得,但是每年都是一筆支出,差不多的人家,一年給人家置辦幾身衣裳也是要的,還得管飯。還有住的地方,男仆可以住門房西間放雜物的地方,但是那裏要先收拾一下。女仆,花姐就預備跟自己一個屋睡,再添張床的事兒。

祝纓玩著手裏的錁子,這一盒她沒給張仙姑,張仙姑也不跟她要。祝纓對花姐道:“這也算是有錢了。”

花姐道:“給你錢,就是要你辦事的。你先前為他辦的也不少,他也沒虧待了你,這一次,究竟是……”她對官場上的事懂的不多,但是在馮府住過一陣子,畢竟是官宦人家,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一些。

祝纓道:“認認門兒,別拜錯了,今天可沒有金大哥。唔,鄭大人船上,從此有我一個座兒了。”

花姐道:“也不算壞事。怪不得今天又得了這些東西,又要雇仆人的。”

祝纓道:“只這些東西他可支使不動這些人,你看看我,已是司直了。邵書新,前兩年還是抄家時的賬房,現在是員外郎了。旁人我估摸著也差不多。”

花姐中肯地說:“哪有那麽多的意氣相投?這樣就算不錯啦,這官場上步步兇險,有人照應是很好的。你肯定行的。”

祝纓笑道:“不行也得行呀!”她留了一部分錁子,將剩下的都給花姐,“接著買田吧,只要有合適的,你名下也買點,我名下也買點。”幾十畝田光看產出是不少了,但是她是抽租的,又不想把佃戶給餓死,佃戶還一大家子要養活,到她手裏的就不多了。她也知道,黑心財主收到四、五成地租的都不算最狠的,還得要佃戶去家裏幹別的活,輪到她自己又不太下得去手。

花姐最終是定了個兩成的租子,要維持一家人現在的生活,主要還是指望祝纓的俸祿,以及偶爾得到的節賞之類。

花姐收了,說:“好,忙完了喜酒我就再接著看田。有合適的好田,咱們也看一點兒?”

祝纓道:“成。”

…………

仆人必須精挑細選,一時也沒弄到。買田也很麻煩,也沒有現成的。

但是有一件事卻是現成的——官職。

第二天早上,祝纓起床穿戴整齊,吃完了飯,又把腰扇別在了腰上才出門去應卯。

到了大理寺,都是過完節的同僚,有人說著飯菜、有人說著龍舟的結果。祝纓聽家裏人說了兩句“穿紅的有人落水了”、“穿黃的最後那個猛子紮得漂亮”,就憑這兩句,與同僚們聊了半天。

聊到一半,楊六郎又來了。祝纓道:“你怎麽總來呢?”楊六郎嘿嘿一笑:“你們這兒容易聽到新奇的案子。”左司直道:“那你錯了,近來風平浪靜。”楊六郎道:“前陣兒不是還有周遊的事兒麽?”

祝纓問道:“他又怎麽了嗎?”楊六郎道:“這不過節麽?他也能出來逛逛了,你猜怎麽著?撞上了高陽郡王家的世子,那位世子可是個嬌貴人,王府的獨子!這回可誰也護不得他了,被郡王當場打回了家躲羞去了。”

大理寺一陣快意!

這一天鄭熹上完朝回來,看著也是神清氣爽的模樣。就在眾人都以為今天也還是與之前一樣的時候,鄭熹卻宣布了幾項人事上的調動——祝纓被調去做了大理寺丞。

大理寺丞與司直的級別相同,但是職司有所區別。如果不是之前遇到了逆案、復核的事情,司直主要還是出差,以及大理寺裏有了疑難的案子跟著一起辦案。大理寺丞的工作就要日常得多,日常復核下面州縣報上來的比較大的案子,以及參與一些大理寺的日常細務的處理。

鄭熹同時又調了幾個人,也有人被調出了大理寺而由他通知的,也有人得到一點晉升的,還有如祝纓這樣是平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