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解封(第2/3頁)

至於巫蠱的事情,是陳丞相前後有兩位夫人,前妻本是門當戶對的結發元配,可是娘家犯了大事,前妻很快死掉了,長子受牽連回家鄉看墳讀書。後娶的妻子也生了一個兒子,陳丞相往上報的嗣子是這後妻生的兒子。

風水輪流轉,元配娘家一派又得勢平反了!則論起嫡長來,還得是前妻所出之子繼承。後妻之子用盡各種方法阻撓無果之後,想到了殺手鐧——詛咒!以重金厚利招了一班道士、神漢之流擺了大陣想咒死前妻之子。

黃先生道:“這些都是上頭的事,不是咱們該問的。欽差與陛下親厚,陳相公是重臣,欽差有心為陛下多看看,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你說得對,別在這個事情上犯他的忌諱。”

祝三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也不接黃先生的銀子,只說:“眼下的花用還有。不稟母親就拿了您的錢,恐怕母親責怪。”

黃先生也不跟她客氣,一行人匆匆離去。

………………

祝三回到屋裏,於妙妙坐在床上發呆,花姐憂心忡忡地握著她的手,張仙姑瞪著眼睛看女兒,想說什麽居然忍下了。

就在剛才,她恨恨地說了句:“討債鬼!長能耐了!”被花姐說了一句:“三郎長能耐才好,要是沒了能耐,咱們的日子可就更難過了。”把張仙姑說啞了。現在祝三回到裏間,三個女人都看了過來。

祝三道:“都看著我幹嘛?”她其實一肚子火,怒極反笑,張仙姑看她這個樣子與平時迥異有些擔心,說出來的話卻不太中聽:“你瘋了還是傻了?笑的什麽?”

花姐勸道:“大家都是心急,本沒有壞心的,咱們在兒耽誤著,倒叫表哥和朱家伯伯指望誰去?”

張仙姑道:“愛誰誰!”話是這麽說,還是忍不住擔心丈夫,又擔心女兒太上心營救的事兒反受苦。

於妙妙之前哭了一陣兒,現在一眼眼淚,問:“三郎,黃先生怎麽說?”祝三復述了一回。

於妙妙道:“不能等,回去,賣房、賣地,也要再湊一筆錢出來。不拿出錢來,我不安心,沒有兩百貫,再湊一百貫也要湊的。三郎,咱們先回去……”

於妙妙不算窮人,可家財多半都在房屋、田產、壓箱底的細軟之類上,手上的現錢是不多的,已被騙了兩百貫,要她再拿出兩百貫現錢出來,要麽借、要麽就得變賣東西了。

張仙姑勸道:“大娘子,要不你再想想?這麽花錢,以後不過啦?”

於妙妙道:“妹子,人是最要緊的。剛才是我失了計較叫人騙了錢,弄得阿平和三郎他爹的事耽誤了。放心,你家的事,我也會出錢的,不叫三郎白忙。”

“大娘子,你把話說清!咱啥時圖過你的財?!招婿是你要招,不招不行!可不是我娘兒倆上趕著求你的!咱們避嫌,你自家的錢怎麽花,我們可什麽也沒說過!”

“就我那個男人也吃了官司,要十貫,我砸鍋賣鐵給他弄出來,二十貫,我上街討飯。過了二十貫,我連一文錢也不會給他花!我拿鐮刀後山割點草,我自己編張席子裹了他埋了!你也莫要說嘴,我如今也沒很指望你,你自家侄兒的事兒還沒平,哪有本事再操心我家那死鬼?”張仙姑激動得雙手真比劃,是真的氣著了!

花姐勸道:“莫說氣話。”

張仙姑氣苦,對花姐道:“好姐兒,我們窮人命不值錢的。家底兒全扒拉了也就頂多值二十貫,過了這個數兒,咱就不配拿錢買命了!”

她扯過祝三:“可我這孩子,給多少錢我也是不換的。你帶著老三,是為了壯膽、拿她頂前頭當門面。咱們來的時候為啥跟著囚車走?這一來一回,路上遇個劫道的,你的錢丟了我不說什麽,那也不是我的錢。我的孩子可是親生的!不能這麽使他!我是惦記著當我男人,可要是孩子有個閃失,還是叫那個死鬼有事自己頂著吧!死活都是他的命了!”

於妙妙道:“好妹子,我並不是防備你們,是……唉,這些錢也本是我在打理,我熟些。你疼孩子的心我都知道,我也是當娘的人,三郎難道不是我的孩子?可現在,阿平和三郎的爹那是咱們的倚靠呀。要沒了他們,三郎現在還沒長成,這一大家子要倚仗誰去?咱們就算不理他們,回縣城關門過活,又能討著好了?”

說得張仙姑也喪氣起來:“是啊,得有個倚仗……”

花姐輕輕叫了一聲:“三郎?”

祝三無聲地咧咧嘴。好麽,她爹和於平,是各自家的頂梁柱啊!是倚靠!

可如今他們兩個非但不能成為別人的倚靠,反要外面這幾個人去救。外頭這幾個人裏,於妙妙頭先主意最多,現在也蔫了。

黃先生剛才的話不期然冒了出來,“只有真正幹得成事的,才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