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雲泥之別
這天的最後,祈妄是把喻年抱回房間的。
他到最後也沒有回應喻年的告白,倒是喻年哭了一通,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走路都東倒西歪的,爬樓梯的時候還被絆了一下,還好祈妄眼疾手快,撈住了他。
最後祈妄幹脆把喻年抱了起來。
他把喻年帶進房間,脫了外套,輕輕放在床上。
喻年翻身一滾,就鉆進了被子裏,卻又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頭發有些濕,貼著額角,眼睛紅紅地看著祈妄。。
他揪著被子,一副不準備從裏面出來的樣子。
祈妄也不喊他,去浴室接了熱水,浸濕了毛巾,替喻年擦臉,擦手,甚至解開喻年的衣領,一一擦幹凈他的身體。
他手指所到之處,熱毛巾帶起一陣戰栗,喻年的身體抖得都不像話。
擦拭好後,祈妄自己進浴室裏洗了個澡。
出來以後,他徑直回了床上,關燈,躺下。
從始至終,他都一言不發。
他隱約能聽見旁邊床上又傳來了啜泣聲,可他除了直直地看著天花板,什麽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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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小谷他們整裝待出發的時候,就收到了喻年的短信。
喻年說自己生病了,今天就不出去玩了。
小谷“啊”了一聲,滿臉擔心,問剛從樓上下來的祈妄,“喻年怎麽了啊,不要緊吧?要不要帶他去看醫生。”
祈妄垂下睫毛,“應該不太要緊,就是有點感冒。他要先睡一會兒。”
剛才他喊喻年起床,喻年整個人都躲在被子裏,就是這樣告訴他的。
他懷疑喻年是裝病。
但他也知道,他就算留在房間裏,只會更加尷尬,所以他出來了。
可是出來了,他也沒跟小谷他們去玩。
小谷他們今天去礦山公園裏,他就隨便找了一個咖啡店坐著。
這個咖啡店開在山上,有一塊延伸出去的室外平台,冬天很少有人坐在戶外,綠植都變得灰敗了,天空倒是水洗過般的清澈,所以這裏只有他一個人。
他坐在初冬的冷風裏,喝完了一杯美式咖啡,煙也抽掉了好幾支,煙頭堆滿了煙灰缸。
他從中午坐到傍晚,眼看著時間到了晚上七點,他才回了那間民宿。
回到房間,他先是問過了民宿的老板,得知喻年一天都沒出門,也沒下來吃飯,他皺了皺眉,心生不妙。
他三兩步走過樓梯,推開了房門,然後一把拽開了喻年的被子。
喻年一直蜷縮在被子裏,像小蝦米一樣弓起來。
他悶了一天,臉色潮紅,頭發濕漉漉地都黏在臉上。
旁邊的床頭櫃上放著一盒牛奶,一塊巧克力,看來是他今天唯一吃的一點東西。
祈妄伸手去摸喻年的額頭,滾燙。
他不再耽擱,直接把被子全都掀開,抱起喻年,熟練地給喻年穿外套,穿鞋。
“你發燒了,我帶你去看醫生。”他言簡意賅地說道。
喻年燒得迷迷糊糊,人也還沒睡醒,靠在祈妄的肩上,有氣無力的,腦子裏卻還記著這個人拒絕自己的事情,很不高興地偏了偏頭,不想祈妄抱他。
但祈妄根本不管,直接把喻年抱了起來,疾步走下樓梯。
在下最後幾節台階的時候,他遇見了剛回來的小谷一行人。
褚赫君驚訝地望著祈妄懷裏的喻年,“這是怎麽了?”
“發燒了,”祈妄冷著臉,沒有停留,“我帶他去看醫生。”
他已經打好了出租車,一出民宿就把喻年塞了進去,徑直去了最近的診所。
還好診所裏不忙,很快就到了他們,醫生一量,39.6。
醫生咦了一聲,說,“怎麽燒得這麽高的?”
喻年還靠在祈妄懷裏,他其實已經稍微清醒了一點,卻不願意說話,像個大號的玩偶,隨便人怎麽折騰。
醫生讓喻年去做了檢查,發現還有細菌感染,合並食欲不振,全身無力等症狀,幹脆給他又開了點滴。
“這幾個藥也拿回去,掛完水就可以回去了,有胃口了給他點個晚餐。”醫生說道。
祈妄低聲說謝謝,扶著喻年去了輸液廳。
輸液廳裏沒有人,只有喻年一個在掛水。
祈妄征求過護士,點了一份外賣,是好消化的粥和點心,很快就送了過來。
他把盒子打開,勺子塞進了喻年手裏,低聲說,“沒有胃口也吃一點。”
喻年看著碗裏的南瓜粥,遲疑地眨眨眼,他剛才一路上都沒說話,直到此刻才輕聲說了句,“謝謝。”
他舀了一勺南瓜粥放進嘴裏。
診所裏是冷白的瓷磚,冷白的燈,一切都冷冰冰的,白得晃眼。
他像是被刺激了眼睛,眨了眨,莫名覺得眼睛有點疼。
輸完液後,祈妄就帶著喻年回去了,餐廳裏其他人已經坐著大巴回去了,餐廳明天就要正常營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