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4/4頁)
“你威脅我?”崔縈好笑道:“崔家都沒了,你誅哪門子的九族?”
“崔忱還活著。”
宋初姀眸光越來越冷:“你不是為了你七哥都可以雇兇殺人嗎,你現在自戕,崔忱就可以安然無恙。你不自戕,那就拉著崔忱一起死。”
她沒準備牽扯無辜的人,只想讓崔縈死。
崔忱還活著,七哥還活著……
崔縈看著床上的珠釵,久久沒有動作。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在大理寺時,她因為看到君上的真容惶惶不可終日,每日都在想,若是他們知道了真相,自己也就離死不遠了。
這種惶恐拖垮了她的身子,也讓她一病不起。
她想不通,憑什麽一個最底層的守城士兵,如今卻成了君上,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
她緩緩伸手,摸到了那只尖利的珠釵。又緩緩擡頭,看向她曾經最不喜的人:“我若是死了,當真放過我七哥?”
她總歸是要死的,沒必要拖累七哥與她一同死。崔家的人對外人再如何心很,對崔家人也始終會護著。
宋初姀不語,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狐狸眼美人兒:“看來她不喜歡珠釵,拿把匕首來。”
話音剛落,溫熱的鮮血猛地濺到宋初姀臉上,那個狐狸眼美人一愣,看到屋內場景當場嚇得癱軟在地。
宋初姀緩緩回頭,只見崔縈躺在床上,脖子上插著她剛剛丟出去的珠釵,鮮血流了一床,好像當初月娘子去世時一樣。
她眨了眨眼,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扶著墻緩緩起身,宋初姀邁出門檻,啞聲道:“若是崔忱回來,如實說就好。崔厭年紀小,別讓他見血。”
她說完,拿出身上荷包,放到桌子上:“夠你們生活很久了。”
狐狸眼美人臉色慘白,看著眼前同樣弱不禁風的女子,怎麽都想不出她怎麽如此鎮定的說出這些話。
宋初姀沒再看她,強撐著腿軟,緩緩走了出去。
如今已是深夜,宋初姀走在街上神遊天外,還沒有從剛剛的刺激中緩過來。
她身上殘留著許多粘稠的血跡,不斷散發出腥臭味,讓她難受地作嘔。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馬蹄急促,周問川舉著火把巡夜,隔著很遠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他神色一凜,悄悄摸上了腰間的長刀,若是那人是個危險分子,他定會立即將人就地斬殺。
待走近,火光一照,他才看清這人的情況。
原本以為是夜晚行兇的男子,卻不是是個柔弱女子。
將火把往前湊了湊,宋初姀那臉再火光映照之下顯得格外白。
猛然一驚,周問川翻身下馬,大步走到宋初姀身前,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焦急道:“女郎可是受傷了?”
周問川臉色難看,抽出腰間長刀:“是誰欺負了女郎,老子現在就去將他剁成肉泥!”
見是熟悉的人,宋初姀心下微松:“不是我的血,是我剛剛逼死了一個人。”
聽到逼死一個人,周問川當場愣在原地,臉上神情格外異常。
宋初姀不在意他的反應,摸下一對兒珠釵的另一只,又擦掉臉上的血跡,擡眸道:“我想給裴戍去一封信。”
周問川忍不住問:“什麽信?”
宋初姀圓眸泛出水光:“我要告訴他,他當真冤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