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頁)
他語氣淡淡,顯然是說跟身側人聽的。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微弱的聲音:“是二。”
裴戍垂眸,微微勾唇問:“什麽?”
宋初姀又不說話了,氣惱地偏頭。
“去拿針吧。”
“二!”宋初姀立即開口,委屈道:“剛剛比劃的數字是二,行了吧。”
裴戍看向老張頭,道:“她傻沒傻?”
老張頭遲疑了一下,又伸出手:“娘子這是幾?”
“六...”
“這是幾?”
“八...”
老張頭兒松了口氣,又指著裴戍道:“那他是誰?”
宋初姀險些被氣哭了,卻還是道:“他是壞人!”
聞言老張頭若有所思,道:“娘子應當是燒得太久有些記憶錯亂,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雖然沒什麽大礙但是還需要好好調理。”
這倒是和李翁說得一模一樣,裴戍點點頭:“過一段時間是多久?”
“三五天或者一兩個月。”
和沒說一樣,裴戍扯了扯嘴角,說知道了。
殿門被關上,屋內只剩下兩人。
宋初姀想到他剛剛要用針紮自己,於是轉過身背對著他。
裴戍垂眸看著她披散的長發,轉身從桌案上拿出一只玉冠。
這玉冠是男子款式,看起來簡單又素雅,遠不如她常用的那些玉冠好看。
裴戍扶住她的額頭,低聲道:“別動。”
宋初姀蹙眉,想了想,最終沒有動。
她頭發又長又多,裴戍攏起來卻毫不費力,只簡單幾下,就將墨發固定住了。
沒有珠釵裝點,素色玉冠在她墨發之上尤為紮眼,好似水墨畫上特意點出的一葉扁舟。
他看了許久,指尖移到她下頜處,輕輕一掃,道:“困嗎?”
宋初姀眸子微動,剛想要回答,卻聽他道:“想來是不困的。”
她疑惑擡頭,卻聽他道:“還有力氣跳窗,還說要和別人跑,哪裏有困的樣子。”
宋初姀:......
他這是記恨上了,可他有什麽好記恨的,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麽被他撒氣了還不跑。
見她不說話,裴戍冷哼一聲,讓她看向自己:“現在怎麽不跑了,是知道崔忱是個廢物,根本就護不住你吧。宋初姀,你要聰明點,現在能護住你的只有本君。”
他俯身,語氣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笑意。
宋初姀冷臉,在他湊上來親她的時候偏頭,狠狠咬在他脖子上。
裴戍悶哼一聲,扶在她的肩上的手一緊,卻沒有將人推開。
這次她沒怎麽用力,只咬了一會兒就松開,離開的時候舌尖還無意識地輕輕掃過他喉結。
接二連三被咬,裴戍生不出脾氣:“是不是屬狗的?”
“你才是狗!”
這對話好似與許多年前重合了,裴戍哼笑一聲,摩挲著她下頜問:“下次還跑不跑了?”
宋初姀懶得理他,偏頭去看燒著的燭台。
裴戍:“說話,下次還跟不跟著別人跑了?”
被問煩了,宋初姀猛地起身:“你有完沒完了?”
見她惱了,裴戍輕笑一聲將她拽進懷裏。
宋初姀能察覺到自己被一只手臂牢牢禁錮著,只是面頰貼在溫熱的胸膛上,又實在是有些舒服,因此沒有掙紮。
她還是喜歡這種溫熱的觸感,下意識眯起眼睛。
裴戍扣著她的腰,咬牙道:“下次再和姓崔的跑,本君絕不饒你。”
頓了頓,他又道:“也不要跳窗,容易摔斷腿。”
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但宋初姀實在是困極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睛都睜不開。
許久沒有聽到懷裏人出聲,裴戍低頭,卻見她靠著自己身上快睡著了。
果然還是困的。
裴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將人抱起放在床上,道:“睡吧。”
昨晚折騰了一夜,宋初姀早就已經困到了極致,原本想說什麽,只是頭一沾枕頭,就變迷糊了。
男人沒有立即離開,見她徹底睡過去,方才低頭親了親她紅潤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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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照進九華巷,消融了屋檐最後一點積雪。
雪水順著屋檐不斷往下落,匯聚成一灘汙水。
等日光照射得再久一些,這點汙水也會被蒸發,最後消失不見。
崔縈坐在堂中央小聲啜泣,周圍瓷器碎了一地,顯然是被她泄憤打碎的。
崔忱目光遊離,坐在一旁,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今日天剛亮,盧家郎君的事情就傳遍了建康城。
盧郎君在外面養外室還弄出了人命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崔縈的耳中。
崔縈如今不過十六,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以為的好姻緣卻撞上了這種人,已經哭了將近一上午了。
“退婚吧。”
崔忱突然開口,冷聲道:“盧家出了事,這樁婚事不要也罷,我再給九妹妹另擇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