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頁)

宋初姀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突然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麽了。

是將人叫醒嗎?還是就這麽讓他睡著?

思慮間,一道悶雷在天邊炸響,聲音綿長悠遠,配合著雨聲,響徹耳際。

宋初姀目光注視著男人的臉,等了一會兒,良久不見男人睜眼。

他沒有醒。

這樣都沒醒......

宋初姀目光一直落在他的面具上,好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小心湊近。

指尖碰到面具的邊緣,她被冰得縮了一下,卻沒有離開。

心跳聲如雷貫耳,宋初姀抿唇,指尖剛要用力,卻被一直修長的手攥住了手腕。

“你在做什麽?”

男人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正目光犀利地看著她。

大概是剛剛睡醒,他聲音還有些沙啞,聽起來有些含糊。

握著她手腕的那只手掌心溫熱,上面的繭子磨的皮膚微微發癢,宋初姀想要抽出手,卻沒有抽動。

男人的力氣太大,又是武夫,她在他面前猶如蚍蜉撼樹。

裴戍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譏諷地笑道:“你想要摘下本君的面具?”

宋初姀斂眸:“君上睡著了,戴著面具會不舒服。”

裴戍不語,顯然沒有相信她的說辭。

但他也沒有發怒,只是維持著這樣的動作,良久才道:“本君從不摘面具。”

“夜裏睡覺也不摘?”宋初姀疑惑。

裴戍微微眯眼,似乎是被她問煩了,良久才開口:“戰場上受過傷。”

聞言宋初姀明白了,想必這位君上是被毀容了,覺得自卑才一直不願摘面具。

她若有所思地低頭,這才注意到兩人現在的距離太近,只要男人微微用力,她就可以跌坐在她身上。

深吸一口氣,宋初姀提醒道:“君上,已經包紮好了。”

裴戍回神,一垂眸,便看到了那熟悉的結,那一瞬,他想的竟然是她的包紮手法果然是多年如一日的差。

他這樣想著,也就這樣說出來了。

“女郎包紮手藝真是不敢恭維。”

累死累活地包紮了半天得了這麽個評價,宋初姀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位君上當真是為人刻薄,不知感恩。

但她敢怒不敢言,不自在地解釋:“平日身邊極少有人受傷,手藝確實不精。”

說完,她頓了頓,試探問:“今日,算不算是救了君上?”

就算談不上救命之恩也算是幫了他,宋初姀盤算得很好,若是可以,她希望這位君上不要總是來找她的麻煩。

猜出了她在打什麽算盤,裴戍眸光轉冷,嘲諷道:“女郎是要挾恩圖報嗎?”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女郎到底救了多少人,又對多少人故伎重施?”

宋初姀傻眼了,怎麽都沒想到男人會這麽生氣,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但裴戍根本不給她退卻的機會,一只手就將人堵在了自己與桌椅之間。

“女郎的如意主意打錯了,本君自小在山野長大,不是君子,更不懂什麽知恩圖報。只知道憑本性行事,從不管什麽規矩教義。”

他低頭,幾近嘲弄道:“想用恩情威脅本君,簡直是癡心妄想。”

宋初姀一怔,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之言。

是了,新君一路從戰場上廝殺坐到今日的位置,豈是那種任人擺布之人。

她平生真正挾恩圖報成功的,也只有一個裴戍。

如今被新君這般咄咄相逼,冷嘲熱諷,今日的所有委屈突然湧上來。

宋初姀鼻尖一酸,眼角瞬間染上緋紅。

後腰被桌子隔得生疼,身前還有這麽一座人肉大山擋著,她避無可避。

裴戍眼睜睜看著她從面無表情到雙眸泛紅,有些怔忡,忍不住想要擡手去蹭她的眼角。

只是還沒有碰到,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馬夫的聲音傳進來:“夫人,今日郎君應當是來不及接您了,小的端了一些飯食過來,您吃一些吧。”

宋初姀一愣,又聽馬夫勸說道:“您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這麽下去會吃不消的,還是吃一些吧。”

聽到她一天沒有吃東西,裴戍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

宋初姀連忙整理好自己,快步走到門前,低聲道:“我知道了,你將東西放到門口就下去吧。”

“那小的給您放門口。”

話音落下,外面傳來一陣窸窣聲,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宋初姀將飯菜端進來,看向裴戍。

“本君不餓。”

裴戍掃了一眼盤子上的吃食,塞牙縫都不夠,他才不與女人搶吃的。

不管他餓不餓,反正宋初姀覺得自己餓了。見他說不吃,索性直接坐在不遠處小口吃起來。

道觀的飯菜沒有什麽油水,她吃得索然無味,堪堪填飽肚子,便放下了筷子。

食盤上的東西只下去了三分之一,裴戍擰眉:“你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