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謎語人都該死

詔旨很快下達。

內閣次輔俞士悅,調任刑部尚書,加太子太保,兼理東宮詹事府,文華殿大學士蕭晅加戶部尚書,太子少師,晉謹身殿大學士。

武英殿大學士羅綺晉文華殿大學士;文淵閣大學士孫原貞晉武英殿大學士;東閣大學士俞山晉文淵閣大學士,加工部尚書,太子少保;都禦史朱鑒加太子少師,任東閣大學士,入文淵閣參贊機務。

一切塵埃落定,但是,帶給朝中的震動,卻才剛剛開始。

首先便是俞士悅,刑部尚書兼任太子府詹事這個任命,昭示著平靜不久的朝局,即將形成新一輪的勢力變動。

除此之外,蕭晅作為和羅綺同期入閣,且人脈勢力都不如羅綺的人,卻能一躍而成為俞士悅之後的次輔,也是讓人頗感意外。

這次私下的朝議,內容並不算保密,所以,不少人很快就得知,蕭晅的提拔,是天子直接吩咐下來的。

於是,對於這次的任命,朝中很快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看法,一派認為,蕭晅入閣不到兩年的時間,便得到了天子的青眼,躍居為內閣排名第二的輔臣,可見其前途一片光明。

這一派普遍都是以清流為主,雖然說,蕭晅一直都在地方任職,其官場經歷嚴格意義上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清流,但是,在如今清流人才雕零,備受打壓的局面下,已經沒有人在乎那麽多了。

除此之外,另一派所持的態度則完全相反,他們認為,天子雖然提拔了蕭晅,但是,卻拿走了原本綁在次輔身上的太子府詹事,如此一來,對於蕭晅來說,權力實際並未有太大的提升,反而可能會顯得有些出挑。

畢竟,他入閣時間晚,且資歷又有欠缺,一下子被提拔到次輔的位置上,明裏暗裏的,必然會遭人嫉恨,到底是福是禍,還尚未可知。

剛巧又臨近年關,各個衙門都清閑了下來,有了這樣好的談資,京城中的各家酒樓茶肆,基本上日日都是爆滿的狀態。

除此之外,這種中樞的人員變動,必然伴隨著的,就是新一輪的勢力劃分,因此,這幾位高升的大臣,哪怕是備受爭議的蕭晅,府中拜訪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就在這般朝野上下熱鬧繁忙當中,景泰五年的大幕悄悄降下……

年節的這幾日,可謂是宮中最繁忙的時候了,各種各樣的儀典和慶典接踵而至,尤其是正旦這一日,大朝會之後便是祭天,隨後便是祭祖。

儀典將盡,奉先殿中,朱祁鈺穿著一身玄色冕服,卻沒有離開,只是靜靜的跪坐在蒲團上,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門外北風凜然,雪花飛卷,好似要將一切都埋進瓊枝玉樹裏。

陰影當中,舒良的身影無聲出現,躬身屈膝,道。

“皇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於是,朱祁鈺這才睜開眼眸,他的目光掠過面前的一座座牌位,最終落在最後的那面‘宣宗章皇帝’上面。

輕輕的嘆了口氣,他的神色有些復雜,不過很快,他的情緒就被一掃而空。

輕輕的擺了擺手,舒良會意退下,朱祁鈺再轉過身,眼中已然帶著一絲銳利的鋒芒。

這個年節……恐怕沒有人能夠過的安穩!

天色漸暗,宮中卻燈火通明,按照慣例,其實也不能算是慣例,準確來說,是這兩年新增的環節,正旦這一日,要宴請進京的宗室藩王。

打從宗學設立以來,各藩王和朝廷的聯系可謂是越來越緊密,此前朱祁鈺下了旨意,準許宗親到宗學探親之後,今年更是有不少藩王,早早的就表示了要進京的意圖。

當然,明著說是要來探親,實際上這些藩王是借著由頭,想要遊山玩水一番,除此之外,隨著皇莊慢慢鋪開,各項典制,流程,乃至是和礦稅太監之間的職權劃分和矛盾,也漸漸顯露出來。

這一年一次的進京機會,顯然是一個能夠和皇帝直接溝通的渠道,因此,今年到京的藩王人數實屬不少,基本上,朝廷設了皇莊的藩王,都到場了,加起來足有十四位,若是算上郡王的話,這個數量還要再多。

正因於此,這場宴會雖是家宴,可依舊不能馬虎,禮部為此準備了盛大的歌舞禮樂,除此之外,朝中的一幹文武大臣,也盡皆陪坐,宴席擺滿了整個奉天殿。

燈火通明的宮殿映襯著被白雪覆蓋的廣場,別有一番意趣,殿閣當中,歌樂陣陣,觥籌交錯,朱祁鈺側著身子,和坐在最前端的周王,岷王等幾個老資格的藩王說著話,底下的大臣們和其他藩王,則是邊欣賞歌舞,一邊議論著京城風物,氣氛其樂融融。

然而,就在此時,側門處忽然有兩個內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面色頗有幾分惶急,懷恩見狀皺著眉頭就要下去斥責,但是,在聽了對方急急的幾句話之後,卻頓時臉色大變,轉身同樣急切的回到禦前,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