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閃開,我要開始水了(第2/3頁)

至於那些在寺監觀政的三甲進士,基本命運就已經注定,很少有能夠留在京城當中的。

所以事實上,進入翰林院,首先便意味著,自己的未來授官的底線官職就比旁人要高,仕途的起點更高,這才是所有人對翰林院趨之若鶩的原因。

而現在的問題,恰恰是王越,余子俊二人進入翰林院有些難以服眾,但是,若是讓他們去部院,那麽,一甲的進士,到最後授官若還不如二甲館選的那些人,也說不過去。

所以,天子給出的解決辦法便是,拔高六部觀政的含金量!

尋常時候,二甲進士到六部觀政,基本都是員外郎負責指點,偶爾有一司的郎中願意接手的話,那便是天大的好運了。

可這次天子一開口,直接便點了於謙和沈翼的名!

這二位,一個執掌天下錢糧,一個執掌天下兵備,乃是文臣當中頂級人物,放在平時,這些新科進士能跟他們說上句話都得高興許久,何況是放在身邊教導提攜。

這在最講究人脈的官場上,這可是屬於黃金開局。

別的不說,只要能夠得了這二位的青眼,那麽,之後的仕途不說是一帆風順,那起碼也是無人敢惹。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新科進士的流轉,便再有不同,真要是觀政時都能得到這種重量級的大臣提攜,那在六部觀政的資格,必然會立刻變得炙手可熱。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於謙和沈翼二人,願意耗費這個時間和精力,去提攜一個新科進士觀政嗎?

眾人的目光隨即轉向二人,之間他們對視了一眼,一同出列道。

“謹遵陛下旨意,臣必盡心竭力。”

隨著他們二人的話音落下,在場眾人頓時意識到……

天,要變了!

尤其是陳循的目光,霎時間變得十分復雜。

按理來說,今天他們只是被叫過來讀卷,進士到底取誰,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過緊要,所以,也沒有必要過分上心。

但是,就在此刻,天子要將王越和余子俊二人放到六部,且是由於謙和沈翼直接提攜的時候。

陳尚書仿佛忽然心頭被戳破了一層窗戶紙,將此前發生的種種事情,都聯系了起來。

別的不說,就說翰林院,從朝廷成立之初,翰林院就是一個十分強勢的衙門。

隨侍天子身側,擬詔,呈文,講讀經筵,出入內閣,以備咨詢,都是翰林院的職責,也正因於此,翰林院的地位水漲船高,成為天下士子心中的聖地。

可現在呢?

一條條慣例被天子打破,先是他這個曾經的翰林掌院學士,內閣大臣,被升遷到了六部尚書。

隨後,內閣的閣臣,又被一幹從州縣一步步走上來的侍郎占據,如今內閣中,真正還算得上清流出身的,就只有江淵了,但即便是他,也是有地方經歷,從刑部侍郎被調過去的。

尤其是在高谷被貶去南京之後,內閣遲遲沒有清流出身的官員能夠頂上,陳循曾經嘗試過舉薦大理寺卿杜寧,但是,每一次都被天子給擱置了。

若非如此,陳循也不至於,三番五次的在徐有貞這麽個普通翰林身上下工夫,想要將他給扶起來。

實在是因為,翰林清流一脈,如今已經有些青黃不接了。

從陳循自己的角度出發,在天子的支持下,他到了工部尚書的位置,的確地位,權勢都比之前要強得多。

但是,這並非是六部的職權提高了,而是天子在有意無意的壓著內閣的地位,這一點,單從加銜上便可看出。

基本上,六部尚書的加銜,都要比內閣大臣高上一階。

別小看這區區的一階,到了他們這種地步,權勢其實相差不多,真要排個位次,看的就是這一階品級上的差別。

緊接著,開了非清流入內閣的先例之後,天子又將矛頭指向了專門出產清流的翰林院。

現在回過去看,彭時,裴綸等人在京察之時和王文發生沖突,被貶謫出京,看似是這個老家夥以權謀私,打擊報復,可實際上,是否是天子早有安排呢?

如果說,那次真的只是朝廷局勢所迫的話,那麽,前段時間,翰林院諸多庶吉士被提前散館,發到都察院任監察禦史。

看似是蕭镃和他之間,新舊清流之間的鬥爭,明面上是為了整飭軍屯,但是,回頭再想,最後的結果,卻是翰林院的庶吉士為之一空,而且,翰林院的官職數量,也由原來心照不宣的超額,恢復了原本的定制。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被發出去就算了,因為“朝廷需要”,所以,他們基本都是被平調過去授予禦史,和普通觀政的進士並沒有差別。

換而言之,清流的資歷,因為這種特殊情況,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的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