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忽悠,接著忽悠~(第2/3頁)

而且,召大臣進宮就算了,薛桓被攔在宮外,太上皇竟然還大發雷霆,轉而開始針對天子。

如今乾清宮裏這位,又豈是好相與的,這不,一道詔書,打發了東宮太子過去代天子晨昏定省,面子裏子都有了,還給太上皇氣的不輕。

雖然知道不該這麽說,但是,幾乎在場的所有人,在得知消息的時候,都忍不住腹誹,太上皇這也太沖動了……

眼瞧著沒人說話,朱儀沉吟片刻,開口道。

“諸位,照我看來,薛駙馬之事,恐怕只是表象,太上皇突然有此舉動,只怕另有深意。”

這話倒是讓人有些意外,於是,一旁的朱鑒問道。

“看來,小公爺略有所得?”

朱儀點了點頭,眉頭微皺,口氣中也帶著幾分不確定,道。

“此處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雖然擅自揣測天心,非臣子當為之事,但是,如今我等不能面見太上皇,也只能姑且猜測。”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相信大家都能看得到,我便不多贅述,從表面上看,太上皇似乎因薛桓一事而被激怒,所以賭氣朝乾清宮發難。”

“但是,我卻覺得,太上皇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說著話,朱儀擡起頭,面對諸人問道。

“諸位,太上皇和當今天子乃是嫡親兄弟,所以,要論對天子的了解,太上皇必然更甚於我等。”

“既然如此,太上皇應該知道,一道中旨,根本不能奈何的了天子,而且,就天子自太上皇歸來之後的表現來看,他也不會親自到南宮去,按照禮法定省晨昏。”

“既然明知道做不到,那麽太上皇又為何要下這道詔書呢?而且,不是用的口諭,而是寫在了紙面上,命阮公公親自去乾清宮宣旨,太上皇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根本瞞不住消息,只消一夜之間,便會鬧得滿朝皆知嗎?”

“這種情況下,如果天子仍舊拒絕奉詔,太上皇豈不顏面掃地?”

“所以,我鬥膽猜測,太上皇的這道詔旨,看似有些荒唐,實則另有深意。”

經歷了剛剛的一場爭端,眾人本以為朱儀接下來會低調處事,卻沒想到,開口的第一個人竟是他。

而且,這番話分析的十分到位,明顯不是臨時起意。

在場的眾人當中,陳懋算是跟太上皇接觸的時間最久的,很早之前便時常進宮覲見,所以,對於太上皇也算了解。

因此,躊躇了片刻,他猶豫著開口問道。

“小公爺,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太上皇只是因為薛桓沒有進宮,所以一時沖動,所以才有此一舉?”

這話說的其實有些僭越,但是,正如朱儀所說,在場沒有外人,陳懋說話自然也就少了幾分顧及。

聞聽此言,朱儀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

“陳世伯所言,並非沒有可能,但是別忘了,如今的太上皇,已經不是當年的太上皇了。”

眼瞧著陳懋略顯疑惑的神色,朱儀嘆了口氣,開口道。

“或許在之前,太上皇行事有所沖動,但是,在瓦剌一年之久,縱然也先一直有所顧忌,可能夠在敵營當中平安無恙,甚至於,還能讓敵酋之一的伯顏帖木兒願為太上皇效死擋箭,世伯難道還覺得,太上皇和以前一樣嗎?”

陳懋沉默了下來,這話說的倒也並非沒有道理。

他的確是跟朱祁鎮接觸最多的,但是,他接觸的朱祁鎮,是親征之前的朱祁鎮,等到親征開拔的時候,陳懋已經離開了京師去地方上平定叛亂。

所以,朱儀這麽一說,他的確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瞧太上皇了。

不過,他當然也不會就這麽輕易的相信朱儀,因為他沒怎麽跟瓦剌歸來之後的太上皇打交道,但是,打過交道的人,在場卻是有的。

側了側身子,陳懋對著朱鑒問道。

“朱閣老,你曾兩度出使瓦剌,以你所見,太上皇此舉何意?”

應該說,自從那次推動太子備府失利之後,朱鑒在朝中的聲譽大幅度滑落,在內閣當中,也深受排擠,幾乎成了一個小透明。

不過,面對這樣的場景,朱鑒反倒像是把心定了下來,每日按部就班的上衙,處理政務,面對有些人的冷嘲熱諷,也置之不理。

如此一來,關於他的議論,倒真的漸漸的消失了。

作為在場當中,跟北狩瓦剌之後的太上皇接觸最多的人,朱鑒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最有發言權。

不過,事關重大,他也不敢胡亂開口,沉吟片刻,方謹慎道。

“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在瓦剌之時,太上皇的一舉一動,的確十分小心,我等和也先等人談判當中,也確有不少瓦剌貴族,對太上皇頗有好感,仍以君上相待,每每見之,則大禮參拜,恭敬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