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當務之急(第2/2頁)

仁宗,宣宗繼位之後,皆將精力放在了內政之上。雖然依舊對北虜有余威震懾,但早在先皇之時,邊境便常有邊患,只是不嚴重而已。

至今上登基踐祚之後,因天子幼弱,朝中大政以平緩為主,能不起邊釁,便不起邊釁,更是助長了虜賊的膽量。

何況二十余年的時間,大明已經換了三代天子,瓦剌,韃靼等部自然也是如此。

舊一輩的,曾經見識過太宗軍威的虜酋漸漸凋零,新一輩的虜酋,因大明一再忍讓,更是肆意妄為。

若是如此簡單便能迎回皇上,那也先又豈敢興兵十萬,擅起爭端。

不過眾臣也知道,這是眼下唯一成功率略大的法子,若是依靠邊將尋機救駕,怕更是難以為之。

因此只好拱手附和。

“此乃老成之謀,準!”

孫太後點了點頭,贊許的看了一眼陳循,心道果然是隨侍之臣更加靠譜,想了想,又道。

“此事需得抓緊時間,昨夜軍報到京,哀家與皇後在內庫當中盤點了一番,已經按皇上之意,將金銀蟒袍備好,諸位大人商議一番,盡快遣人送去便是。”

陳循身上雖然掛著戶部右侍郎的銜,但是實際上卻在翰林院辦差,相較六部群臣,翰林院算是侍從之臣,更加依靠聖恩。

看太後如此神色,便知他說中了太後的心事,於是繼續道:“太後所言甚是,此事耽擱不得,以臣之見,不若仍遣那梁貴回去,一來,他本職懷來衛千戶,熟悉情形,二來,也更能取信與瓦剌。”

孫太後想了想,開口問道:“眾臣意下如何?”

定了要遣使的大方向,那麽送誰過去,反而沒什麽緊要,歸正大概是去送些金銀,傳個話,不抱什麽真能迎回皇帝的希望,所以眾臣皆俯首稱“善”。

於是這件事情也定了下來。

緊接著,駙馬都尉焦敬起身,道:“太後娘娘,臣以為,當此危急之時,當不拘一格降人才,可命兵部張榜,京城內外,凡有退敵之策,迎回陛下之謀者,可破格征召,再行任用。”

這又是一條不鹹不淡的建議。

說白了,賭運氣!

京城內外,百姓雖多,但是若有這等智謀詭譎之士,早已被朝廷征召,何須等到現在?

要知道,皇上出征之前,便已經征召過不少能人異士,現在,怕是屍骨都涼在土木堡了。

所以說,這建議整個就是個廢話。

殊不知焦敬也是叫苦不叠,作為勛戚武臣的一員,他深知勛戚如今的處境。

這次大軍出征,皇上雖然是受王振的煽動,但是背後少不了有勛戚的推動。

這一點,無論是太後娘娘,還是殿中的諸位大人都心知肚明。

畢竟作為勛戚武臣,只有一直有仗打,才能保持自己的地位。

這二十多年以來,天下承平,武備廢弛,再加上先太皇太後與三楊輔政,對勛戚一再打壓。

好不容易才碰上這麽一場大仗,可誰料,竟出了這等事情。

現在瓦剌大軍壓境,自不必說,待這場風波過去之後,想都不用想,那幫文臣肯定趁此機會,大肆攻訐勛戚。

這個時候,能在太後娘娘面前掙一分好感,日後處境便好一分。

可偏偏這次大戰,一眾勛戚都寄予厚望。

京城裏能夠叫得上名號的,基本上都隨駕出征,就連勛戚裏頭的定海神針,先皇托孤的重臣,英國公他老人家都跟了過去。

若是勝了自然皆大歡喜,可如今這般情況,他區區一個駙馬都尉,連爵位都沒有,在這殿中,連插話的余地都沒有。

是以哪怕知道說得是廢話,他還是硬著頭皮得說。

至少要表明態度,京城勛戚一脈,還是在想辦法,救回皇帝,將功補過的。

這算是兵部的活兒,故而孫太後轉向於謙,問道:“於侍郎意下如何?”

誠然,這個建議大概率沒什麽用,但是也挑不出錯處來。

於謙沒怎麽猶豫,道:“臣以為可行。”

於是,第二件事也這麽被暫時商定下來。

剩下的,就是最要緊,也最棘手的第三件事。

京城,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