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太素養形劍匣

“天淵派……誰人來著?”

一席大紅法袍飄飛,道人從天而降,靴底踏在一張頗為英武的面孔之上,悠悠道:“罷了,並不緊要。”

“韓法壽。”足下那人口中咬牙切齒,韓法壽忽然雙眉一挑。

“直呼為尊者名,大不敬。”他足下一踏,踐滅了那人性命,搖了搖頭:“天淵派首席,不過如此。”

此處正在南海之上,只見半座飛閣破碎於海面,堂堂天淵派的出行法器似被什麽一擊摧毀,四分五裂,就要沉沒在這波濤之中。

“天淵派盡是這般貨色,如何能與師兄相比。”季青顏款款行來,面露惋惜道:“可惜此人來的太晚,否則師兄白骨魔神早已圓滿了。”

“這便是緣法不足了。”韓法壽倒是風輕雲淡,悠悠道:“月尚有盈缺,道法也不是非要強求圓滿,罷了。”

“師兄所言甚是。”季青顏應聲附和,韓法壽卻沒有回話,擡目一望,只見一道虹光遁至,贏方現出身來,行禮喚道:“韓師兄。”

“贏師弟。”韓法壽雙目微微一眯,道:“你動作比我料想快些,天淵派此行人馬斬盡殺絕了麽?”

贏方應道:“師兄,我有要事稟報,提前回返。”

他素知韓法壽性子,不待他問話,忙道:“先天魔宗天魔子在南瞻寶洲之外,糾集同道,準備攻奪太素法壇。”

“嗯?”韓法壽眉頭微皺,自言道:“這與葉玄章予我說的似乎不同吧。”

忽然從韓法壽口中,聽聞先天魔宗大師兄的名諱,贏方心中一凜,垂下頭來。

似乎在各大魔門幾位師兄之間,早已有所議定,難怪韓師兄不急前往南瞻,猶有閑心截殺了天淵派趕往南瞻寶洲的人馬。

韓法壽貌似思索,面色卻漸漸沉了下來,忽然問道:“太素正宗,布置如何?”

“尚不知曉。”贏方應道:“只知坐鎮之人……乃是許莊。”

“許莊。”季青顏面色微微一變,韓法壽似有所思,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雖說南瞻寶洲,予我並沒什麽益處,不過門中畢竟已經降下法旨。”韓法壽忖道:“想要攻破陣門,葉玄章之策確實不失為方法。”

“不能由天魔子這蠢貨輕易死在狂妄之下。”

韓法壽柳葉似的眸子之中,閃過森冷光華,忽然大袖一揮,如離弦一般拔地而起,化作森白虹光沖入雲中,贏方二人還未反應得及,只聞他留下來的淡淡一句:

“收拾好手尾,莫走了天淵派一人。”

……

萬余裏外。

天魔子一聲令下,眾人並無不從,倒不需各自飛遁,整座寶塔已往南瞻開赴。

不需多時,已見大陸在望,果然神風凜冽,聲勢駭人,此間不少人已親自探查過,知道厲害,倒是對那生門形勢還十分陌生。

雖然尚未逼近,已有不少人紛紛施展神通望去,只見月牙嶼上,法壇高築,上方果然人影綽綽,只是豎有幡旗,召來雲氣繚繞,難以窺視。

唯有最高之處,一名道人堂皇端坐在天光之下,身前設有木案燃香,左右各有道童捧鏡侍劍,身後力士挺立,肅穆莊嚴。

“許莊。”少侌目光微沉,自從茫山一戰,他不僅折了陰山尊,還因辦事不利受了掛落。

不過再是如此,也好過赤明當場隕身,化作灰灰,他心中並無悔意,只是對許莊的忌憚,遠在此間所有人之上。

“所謂天才,就是能人所不能,此間誰人不是如此?偏偏遇見更高一層的人物,就絕不願意自認庸才。”

少侌往椅背之上一靠,目光變幻:“此人一定又有進境,未必真不能與六濁較量,否則太素豈會命他坐鎮。”

“天魔子若太過輕視許莊,此行恐怕不會太過順利,我需早做準備……”

如今他在門中受到冷遇,可再沒元神道術傍身護道了。

少侌思索之時,天魔子已從鑾椅之上支起了身,問道:“此人就是許莊?”

他身後自有長老迎上,低聲應是。

天魔子點了點頭,猶有興致點評道:“氣度不凡。”

此時寶塔已經漸漸行至陣門之外,許莊似有若覺,擡目望來,兩人視線似乎隔著禁制有所交織,天魔子雙目不禁微微一眯。

“哼。”沉思少頃,天魔子忽然起身,行到一名唇紅齒白,意氣飛揚的少年道士身旁,笑問道:“薛師弟,你可敢前去叫陣?”

此人名喚薛閱,雖是真傳,不過先天魔宗十幾年前才煉就的元嬰,聞言不禁一怔,不過他也不見畏懼,反倒很快應道:“是,師兄,我可為陣先鋒。”

“好!”天魔子贊許地點點頭,道:“許莊不是放言我輩魔修,凡近陣門百裏者,俱數誅絕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