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欲以神通破天恒

真形觀。

日居中天,本是最為晴澈之時,真形觀上卻似是一片奇景,似有天火在流雲之中滾動,燒得十裏方圓一片赤霞。

許莊正在洞府之中,閉目盤膝而坐,背後升起一面赤幕,似流似焰,光華灼灼,其中還有火星點點,似乎隨時都會迸炸一般。

這道赤幕,正是五行元極神光之中的火行神光,此時正在隨著許莊行功,似潮一般,時漲時落。

而在許莊胸前幾尺,卻有一枚琉璃小瓶懸在空中,瓶塞已去,其中似炎似漿的火元飛流而出,蒸發似地化作滾滾赤氣,隨後化作一線,源源直往許莊鼻竅之中飛去。

這一絲一縷,都蘊含著一名元嬰尊者在地肺之中,耗費精力煉化的大量火力,就這樣被許莊吸入鼻竅之中,也不見許莊有何改色,只見其背後火行神光愈來愈烈,威勢節節漲升。

卻是許莊正用從極焰老魔之處繳來的精純火元,以外煉之法,祭煉火行神光。

也不知極焰老魔是為了顯靈門出世正在煉制法器,亦或道術?竟然煉制了如此多的精純火元,但最終卻為許莊做了嫁衣,待得這一瓶火元煉化罄盡,許莊背後火行神光的威勢也達到一個巔峰,似有磅礴火力不堪積蓄,迫不及待要迸發出來,焚天炙地,燃盡一切一般。

許莊垂在膝上的手輕輕一動,忽然擡至胸前,掐了一個法決,隨著玄功運轉,火行神光威勢才漸漸收斂,直到平緩。

至始至終,許莊都未改面色,直至此時,才睜開了眼,揮袖飛出一個玉盒,盒面自然啟開,露出其中七個琉璃小瓶,已有四個成了空瓶,顯然這已是許莊煉化的第五瓶火元。

若非許莊五行道法功底深厚,以他才將修習未久的五行元極神光,恐怕都很難駕馭的住以如此精純寶材,施以外煉之法。

然而許莊卻還不見滿意,又將罄盡之瓶置回玉盒之中,換出滿滿當當一瓶火元,便要啟開。

正在這時,許莊動作忽然一頓,靜靜候了片刻,便聞外間觸動了金鈴,許莊淡淡啟聲道:“何事?”

靜室之外傳來薛玉人沒有絲毫起伏的聲線,言道:“孟浮生尊者前來拜會老爺,正在門外等候。”

許莊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將洞門啟開,請孟師侄到堂中等候,本座稍後便來。”

薛玉人在外應了聲是,腳步便遠去了,許莊將目光放回眼前,卻將火元又收了起來,將肩一抖,火行神光的焰流便似潮水節節退去,很快沒了蹤影。

洞府之外,孟浮生正立在峰頭,負手望著天中赤霞,心中暗訝道:“觀此威勢,恐怕都不是六七重境界的尋常道術,師叔竟還煉有如此火法。”

此時他已通傳入內,怡然候了片刻,忽見天中赤霞漸退,心中一動,洞府大門便自打了開來,行出一名面無絲毫神情波動的如玉美人,行了一個萬福,言道:“尊者久候了,請隨小婢來。”

孟浮生微微拱手還了一禮,隨薛玉人到了堂中,薛玉人又請孟浮生落座,道了聲:“尊者請在堂中稍候片刻,老爺稍後便來。”便自去準備茶水。

孟浮生自也不會急切,只是不料才方入座,忽然卻有一道白虹從天而降,似見洞府門戶大開,便自闖了進來,光華一卷,一名白袍道人從容行出,一見孟浮生,卻輕咦了一聲,言道:“孟師侄。”

“許師叔?”孟浮生面露疑惑,但仍是起了身來,揖手行禮,問道:“師叔怎是從府外而來?”

許莊一笑,行入堂中,口中喚道:“坐。”

孟浮生重新落座下來,許莊也自行到主位之上,言道:“本座方往龍相宗一行歸來。”

“這?”孟浮生更是不解,許莊見狀也不賣關子,正待解釋,薛玉人端著茶盞來到堂中,見得許莊,古板的臉也似流出了些許疑惑,回頭望向甬道,問了一聲:“老爺?”

孟浮生正疑惑時,卻見又一名許莊緩緩從甬道之中行了出來,而主座上之人,忽然便化作一抹流霧,飛到了許莊穴竅之中。

“這是?”孟浮生忽覺此幕眼熟至極,不禁問道:“三元象身大法?”

許莊微微一笑,在主座之上落定,應道:“不錯,這門三元駐世法身,確由三元象身大法引申而來,師侄可有興致參習?”

孟浮生思及修行三元象身出岔的日子,面上現出苦笑,言道:“小侄三元象身都還未修行圓滿,還是不好高騖遠了。”

許莊聞言只是一笑,轉而道:“還未恭喜師侄煉就罡雲,踏入二重境關。”

孟浮生言道:“小侄煉就元嬰也有快二百載了,還是依仗師叔留下的天凈真砂,才補足最後一步,邁過此關。師叔大恩,小侄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