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土雞瓦狗

蛟龍伏法,雷雲也在漸漸散去,天光穿過每一處縫隙照進其中。

聽聞那聲音,裂雲頓時狂喜起來,叫道:“老爺!”

眾人面色皆是一變,擡首望去,便見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空中,背對天日,以致看不清面目,擡手間大袖飄飛,落指輕輕一點。

錚!只聞一聲清鳴,頓時寒光乍起,一道劍光如疾電流星一般電閃而出,由上至下劃出一道千丈長虹,直斬下來。

顱龍叟驚喝一聲:“動手!”眾人皆知緊要關頭,不敢留手,紛紛手段齊出。

漫天發絲一般的黑繩當頭一迎,往上攔去,卻見那劍光避也不避,一閃而過,漫天黑繩便寸寸斷裂開來,迎上兩劍君兩道劍光絞殺,又是當頭一斬!

觸碰的一瞬之間,虛空之中傳來一道令人牙酸的碎裂之聲,緊接著兩劍君便慘嚎一聲,口噴鮮血,當空栽落下去。

來人自是許莊無疑了,以他的劍術和太乙虹光劍之利,豈是這些人能抵擋得了的,一劍之下,便叫一人性命交修的飛劍損毀,身受重傷。

眾人紛紛面色大變,然而許莊卻不欲與他們再做糾纏了,單手掐個劍訣,劍光當空一震,頓時憑空分出道道劍光,迸射而出,天中瞬間化作一片刺目世界。

六十四道驚虹肆意飛斬,縱橫來去,無論什麽法術法器,金屍鐵屍,皆是一斬即斷,鋒芒所到之處,便是人頭滾落。

又是一劍閃過,顱龍叟大喝一聲,卻不見什麽抵抗,頭顱便直接被斬飛出去,劍光如遇之無物一般,便又直沖另一處而去。

不料顱龍叟頭顱飛去不遠,上頭大瘤卻忽然啪啦一聲破開,一條赤背蜈蚣伴著血水疾竄出去,背上展開蟬翼一般的六翅,輕輕一扇,頓時遁出幾百丈遠,眼見便要逃之夭夭。

許莊微微一訝,但也僅此而已,隨手落指一點,轟隆一聲!一道赤色霹靂在空中一閃而過,須臾之間便落到那赤背蜈蚣之上。

此怪一聲厲嘯,背上又升起那避雷錦帕來,迎頭飛上,欲故技重施,擋去雷法,不料與玄火真雷一觸,這避雷帕卻似紙遇刀鋒一般,瞬間失了靈光,分將開來,霹靂去勢不減,往赤背蜈蚣身上一落,又是轟隆一聲,迸出赤紅雷火,旋即消逝,只余一片虛無。

這些個中下品流的金丹修士,還修的旁門左道,在許莊劍下簡直如同土雞瓦狗,如此兇威,駭得蔣室承目露驚懼,直覺兩股戰戰,見許莊劍光飛來,頓時亡魂大冒,祭出法器抵擋的同時,便大叫出聲:“道友饒命,我願歸降……”

話音未盡,法器已然斷作兩半,劍光一閃,其人頭顱與軀體已然分家,各往地面墜去。

直至此時,不過幾息之間,許莊已經連殺八人,只余宋玉明,太史柘,權遊鋒還在空中,各自面若白紙,目露驚懼,唇齒戰戰不止。

許莊微微一笑,忽將劍光一停,懸在空中,只一道劍光一轉,直往裂雲而去,只是一劃,便將黃煙大索斬開,裂雲蛟軀頓時舒展開來,長嘯一聲,忽見許莊眼神斜了過來,頓時一停,露出那標志性的諂笑。

見這兇焰滔天的蛟龍在許莊座下如此謹小慎微,宋玉明,太史柘,權遊鋒一時不知心中該做何想,只覺兩鬢津津汗濕,口舌俱是苦澀,劍光雖然停下,也仍懸在四面八方,三人更不敢妄動分毫。

“太史柘,是吧,我記得你。”許莊飄飄飛落下來,降到三人上方,掃了一眼,又將目光落在權遊鋒身上,淡淡道:“還有你,本座也有所印象,也是摩雲宗之人?”

許莊獨獨留下此三人,正是因為曾在連雲山見過太史柘與權遊鋒一面,而宋玉明能拿得出六階道術符箓,自然不難推測是主使,亦或統籌之人,皆是可留待後用的,許莊心中已有了計策。

至於蔣室承許莊卻未見過,倒是枉死了。

聽聞許莊發問,太史柘澀聲道:“正是,見過道友。”

眼見許莊落到身前不遠,權遊鋒心中升起突襲之意,只是見那四面八方虹光閃爍,劍氣吞吐不止,始終下不定決心,聽得太史柘出聲,心底卻忽然一松,拱手應道:“權遊鋒,見過道友。”

許莊微微頷首,屈指彈出兩道黃符,淡淡道:“受我拘禁之術,可免受一死。”

太史柘倒也幹脆,直接將眼一閉,黃符落到額上,頓時渾身一僵。

權遊鋒面色幾度變化,沉聲問道:“不知道友欲如何處置我等?”

許莊淡淡道:“這道友卻無需知曉了,若想一死了之,我也可予道友個痛快。”

權遊鋒面皮抖了抖,便將目一閉,受了拘禁。

許莊也不意外,喚來裂雲,吩咐其將來人帶上,裂雲也不客氣,張開血盆大口,咕咚一聲便將兩人吞入了腹中,看得宋玉明眼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