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青衫(第3/4頁)

什麽!?為什麽?

謝映之雲淡風輕道:“主公若不記得這藥湯有多苦,就不會記得我的話罷,以後吃藥我就親自監督你。”

臥槽,沒收他的小糧倉了?蕭暥暗搓搓地炸了下毛。這算什麽,虐待病號?

謝先生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呀?

蕭暥端著藥碗,眼睛巴巴地望著謝映之。

但這一招在謝玄首這裏絲毫不管用。

謝映之莞爾,聲音輕柔清淡,不起纖塵,“藥涼了,主公快喝罷。”

泥煤的,草……

喪心病狂。

蕭暥坐在榻上苦得掏心挖肝,深切懷疑他是故意的。

謝映之擡起手,撥開他的衣領,“你身上還有外傷。”

那是溯回地裏被藤蔓縛出的傷痕。

謝映之去取藥匣,轉身之際,如雲似墨的黑發自肩頭滑落,用一根碧色發帶在腦後隨意束著,如飛絮遊絲,飄逸瀟灑。

蕭暥看得一愣,心道雖然是賞心悅目,但是,謝玄首你這真的是……從上綠到下了啊!

蕭暥不地道地想,他這是受什麽打擊了?失戀了?

“靡荼花之枝葉有毒,需給你清理一下。”謝映之說著從藥匣中取出幾只玲瓏的瓷瓶。

蕭暥這會兒真有點摸不透他,怕被他整。

蕭暥看著他調配藥汁,有點心虛地瞥了眼他的手。銀光流溢的玄門指環襯著皎潔修長的手。

他心中不由想,這指環還是戴在謝玄首手上最好看,給他這大老粗戴著,真是糟蹋了。

且不說經常風霜雨雪裏輾轉,沙場濺血,還轉手了好幾輪,不知道有沒有磨損。

所以,他心虛地想,謝玄首這樣豁達的人,不會介意吧?

他正忐忑著,謝映之已經配好了藥,閑閑地走過來,施然擡起手,輕若無物地一扯,衣衫如雲翻落。

蕭暥:他怎麽這麽熟練……

只見蕭暥的手腕,臂膀,腳踝等各處都有被藤蔓勒出的紅痕,腹部還有一道箭創,最深的一道傷口在大腿根處。

謝映之目光坦蕩蕩地往下看去,饒有趣味,“誰替你包紮的?是個新手罷。”

蕭暥被他看得實在尷尬:“為什麽是新手?”

謝映之毫不留情指出:“替你包紮腿根上的傷時,他的目光都偏離到三尺之外了。”

蕭暥:……

謝映之似笑非笑,到案前端起藥盞,一邊挽起衣袖,轉身灑然道:“腿張開。”

魏西陵正和衛宛走過營帳門,腳步當場一頓,“先生!”

衛宛:……

饒是他向來板苛的臉此時也有點繃不住了,汗顏地解釋道:“師弟向來不拘小節,將軍勿怪。”

“這是在軍中。”魏西陵蹙眉,想起他曾經提醒謝映之軍中當注意一些,他沒有重復的習慣。

於是道:“夫子,我還有軍務,告辭。”

言罷轉身回帳。

謝映之剛剛替蕭暥包紮好,帳門就掀開了。

顯然魏西陵為了避免尷尬,等了片刻才進來。

蕭暥一見是魏西陵進來,嗖得卷到被褥裏去了。真是太特麽窘迫了。

謝映之頷首微笑道,“將軍來此有事麽?”

蕭暥佩服,簡直是五體投地。這是魏西陵的寢帳他沒記錯吧?反客為主也不是這樣的罷?

魏西陵道:“阿暥的傷勢如何?”

“晚上再換一次藥,過兩天就能騎馬了。”

魏西陵道,“晚上我替他包紮。”

蕭暥腹誹,他說你是個新手啊……

謝映之微笑:“將軍如有不便之處,可以找我。”

“我倒確實有件事想請教先生。”他看了一眼蕭暥,“請先生借一步說話。”

蕭暥懵了,等等?什麽意思?要避開他?

魏西陵這麽突然那麽生分了,昨天差點把床都拆了還是不給他看錦袋,那就算了,今天連說話都要避開他了?

這還是兄弟嗎?基本的信任呢?

“西陵……”他巴巴地看著魏西陵。

魏西陵神色冷峻,轉身出帳。

他想跟上去聽,可是剛剛謝映之給他上過藥,身上又不著寸縷,實在有傷大雅,只好慘兮兮卷在被褥裏,眼睜睜看著他們走了。

心裏不著調地想著,他們兩怎麽就這麽默契了?以前怎麽沒看出來?

走到帳外。

魏西陵單刀直入道:“先生剛才既然替阿暥查看過,必然見到他左胸口那個傷痕了罷?”

謝映之坦言:“那是噬心咒。”

魏西陵面色一寒,聽上去就覺得險毒。

他劍眉緊蹙:“莫非和蒼冥族有關?”

這個梅花印般的痕跡,他問了蕭暥兩次,結果不是虛與委蛇,就是指東說西,或者幹脆裝昏。

他在野芒城時也問過雲越,但是看起來蕭暥下過死命令,雲越根本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