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婦產科。”他忍不住看了總裁一眼。

厚重的實木辦公桌前,周承琛西裝筆挺,戴一副金絲眼鏡,側臉冷峻,線條鋒利,一副不苟言笑的森冷模樣。

許默每次站到這兒,整個人都會繃起來。

也難怪他老婆完全受不了他。

倆人根本不是一個畫風。

周承琛簽文件的動作一滯,筆尖懸停,慢慢洇出一灘墨跡,腦海裏閃過一些畫面,兩個人最後一次是一個月前,他的生日會結束已經很晚了,兩個人住在吳園老宅,他心情不大好,半闔雙眼靠在那裏休息,她以為他睡著了,輕手過來幫他解開領帶和外套……

那天他的確有些過火,恐怕沒什麽分寸。

眉頭微蹙,他將筆收擱桌面,擡眸問:“結果?”

許默搖頭,心道這我哪裏知道,最近也沒有什麽借口可以讓他聯系太太的。

但面對周總,一問三不知是大忌,他忙又補充一句:“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挺平靜的。”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端看總裁怎麽理解。

或許是無事發生。

也或許是太太並不在意孩子有或者沒有。

路寧一個人搬出去住,周承琛心中含了點不悅,但總歸是不放心,要人盯著,又不許靠近,也只能知道這麽多。

周承琛擡手扯了下領口,溫莎結微松,他驀地吐出一句:“打電話給她。”

心浮氣躁,想隨她去,但想起來她這個人看似柔弱溫順,其實內裏倔強又主意大,他要是不管,她真能幹出來自己一個人解決的蠢事。

許默愣了下,也不知道誰說既然搬出去以後就跟他無關了的。

但不敢違逆,依言撥路寧電話,占線,提示稍後再撥。沒等總裁發話,他自行重復兩次,依舊沒打進去。

周承琛臉色越來越沉,神情不耐,顯出幾分焦躁,最後身子後靠,半閉上眼:“你先出去吧!”

許默心下松口氣,欠身:“總裁有事叫我。”

他退出去,輕手關上門,只覺得裏頭氣壓低得駭人。

手機扣在桌面,他拿起來,頂欄幹幹凈凈,她沒聯系他。

搬出去半個月,她只聯系過家裏保姆一次,提醒一株蘭草嬌貴,要看顧好,平常都是她在管,怕傭人不上心。

前幾日店裏遇到鬧事,今日去醫院。

從前什麽事都告知他,如今倒是鐵了心跟他劃清界限。

這證還沒拿到,在她那裏,倒像是已經離了。

周承琛薄唇微抿,眉眼低垂,手機重新扣下去,洇了墨的紙張撂一旁,撥了內線叫人重新打印一份,他撿起筆繼續在文件上簽字。

幾分鐘後,終究難壓心頭煩悶,筆驀然擲向桌面,發出沉悶一聲響。

他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最頂端,撥了路寧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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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詩夏一個人閑不住,一邊洗漱做準備,一邊又忍不住撥路寧電話煲電話粥,聊些有的沒的。

路寧塞著藍牙耳機,有一搭沒一搭陪著聊。

突然說起周承琛,徐詩夏忿忿不平:“他說結婚就結婚,他說離婚就離婚,你未免也太好說話了。”

路寧無奈一笑:“也不是……我倆真沒矛盾,就是不合適,能分開挺好的。”

起因不過是他生日會,周家人故意損路寧的臉面,暗示她三年都沒孩子,旁敲側擊是不是不能生育,路寧低著不語,搪塞過去了。

她對這件事想得很開,只要周承琛不強求她,別人說什麽她笑笑就行了。

老太太卻仍不甘心,挑無人的時候對周承琛說,若是外頭有帶回來,周家也是認的。

只當周承琛還在因著那段不被家裏允許的戀情和家裏賭氣。

周承琛剛不在,這才知道有人故意羞辱她,蹙眉問:“為什麽不說?”

路寧搖搖頭,只說沒必要。

他在晚宴時候發了火,說了幾句難聽話,鬧得一場生日會不歡而散,最後是她攔著,沒立刻從老宅離開,也算全了臉面。

他喝了點酒,半醉,問她是覺得沒必要爭吵,還是覺得本來就沒感情不重要。

路寧猶豫片刻,說都有。

那夜裏昏天暗地做了一回又一回,她似乎在發泄,而他似乎在較勁。

筋疲力盡的時候,路寧在想,明明這方面挺和諧的,雖然跟紀肖燃分手心碎身傷,她倒也不是非誰不可愛了就走不出來的人,既然已經結婚,完全割舍才是對紀肖燃的尊重。

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卻也想不明白,只是覺得這婚姻不是她想要的,但當初聯姻,是路家求著他,她不好主動叫停。

於是她軟了聲音,說:“現在也沒人能怎麽著你了,你也不用在我這裏委屈,其實你可以去和你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聯姻那會兒他腹背受敵,周老爺子病重,巨額的遺產等著瓜分,各方都鉚足了勁,他結婚也不過是為了多瓜分些遺產,好讓自己在周家站得更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