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齊無惑,汝欲一步登天否?!(第2/4頁)

老至於七十歲,年幼的有五六歲,都可以念誦幾句道經之中的文字,雖然說未必有多真的明悟其中的艱深道理,但是至少是可以稱得上一句郎朗上口,按照那位夫子所說的話,便是讀書卻如同拉弓射箭。

看不到方向,卻還是盡全力拉開了弓,射出了箭矢。

箭矢筆直地朝著前面射出去。

這就像是念誦和記憶那些,其實還不能夠理解的內容。

等到有朝一日,忽而見到某一座山,某一條河,某一件事,往日所誦讀的事情忽然就有了新的領悟,這便算得上是箭矢中靶了。

十年便是一代,而今的人們大多體內都有了一縷炁。

或強或弱,但是都算是可堪一用,人們漸漸的已經習慣了修行之氣在體內的作用了,往日之人,唯獨少數修行者或者說修武傑出者,才可以容納氣機於體內的事情,幾乎像是在聽夢話一樣。

西門大沖腳步輕快,以一頗快的速度跑了十數裏,體內一股氣流轉不定,大幅度消減了身體的疲勞,又有內換氣,讓他可以輕松地做到這些,絲毫不覺得疲累,沿途見到有些鋪子招學徒,需得要氣機數重。

如此才可以顛得起那沉重百斤的大鐵鍋。

才可以以內炁催動烈火烹油,讓做出來的飯菜越發可口。

據說在最前面幾年,當氣逐漸普及的時候,最迅速做出改變的就是兩個地方——

一個是食肆,一個是勾欄。

食,色,性也。

西門大沖一口氣奔到了九座石碑處,見到了那位夫子——一身黑色的袍服,氣質溫潤,看上去約莫二十六七歲了,但是卻曾聽他說起來,而今已經三十歲了,卻是保養得很好。

伴隨著道經傳遍天下,緊隨著誕生的便是拆解和傳授道經的人。

是為【經師】,【道師】。

以此為生。

這位夫子在這裏講述【道經】很久了,只是每次都不會講述得太深,這十余年時間裏面,不知道多少人已經聽過他講述道經,今日已開始講述,西門大沖放慢了腳步,走到最後的位置,找了個空地盤膝坐好,聽夫子語氣平和講述。

很快就沉浸入其中,只感覺到體內的氣似乎都活潑了許多。

正聽著如癡如醉的時候,卻是戛然而止。

西門大沖臉上浮現出遺憾之色,慢慢從那種打坐的方式裏面清醒過來,他總有種感覺,覺得這道經不該在這裏就中斷了。

聽夫子講述道經的人們都起身,行禮,道謝。

夫子也起身回禮。

然後人們皆都散開來。

夫子腳步溫和,西門大沖心中的遺憾很深,他不由的開口道:“夫子,夫子?!”那穿著黑袍,身材高大修長的夫子駐足回眸,道:“西門,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嗎?”

西門大沖有些局促。

他沒有想到這位夫子竟然會記得自己的名字,心下除去了局促之外,還有一絲絲小小的竊喜,當即一絲不苟地行禮,然後詢問道:“夫子您講述的道經很清晰,我沒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只是很好奇。”

他遲疑了下,道:“往後面,似乎還是有些空著的地方,總覺得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講述。”

他的聲音不由地越來越低,心底裏面懊惱自己。

自己這是在說什麽?!

是在說夫子藏私嗎?!

卻是沒有想到,這位三十歲的夫子卻是回答道:“道經確實是還沒有講完。”

西門大沖一怔,然後幾乎是下意識地道:

“那您為什麽不繼續講下去呢?”

夫子頓了頓,視線落下,伸出手揉了揉少年人的頭發,道:

“因為還不夠時候。”

“不夠時候?”

“嗯。”

穿著黑袍的男子視線看著一個地方,道:“若是將講述道法,比作是在種一棵樹的話,那麽這一棵樹還是種子的時候,該如何照料;生長出嫩芽破土的時候,該如何照料,以及抽枝生長的時候,又該如何照料,都是不同的。”

“不同時期,就該有不同的照顧方法。”

“違背其時,拔苗助長,非但沒有裨益,還會有很多的害處。”

西門大沖恍惚,好像明白了什麽,道:“您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還不夠聽接下來的道經嗎?”

夫子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

只是溫和道:“等到這一棵樹,真正地破開土地,生長出嫩芽的時候。”

“我會在這裏開壇講法三日。”

“到時候,記得來。”

西門大沖欣喜應下,黑袍夫子已踱步轉身離開了,才一個恍惚,一個沒注意,就再沒有見到他,回到家中,便是和家中父兄談起此事,卻未曾想到,父兄對視一眼,皆是齊齊大笑。

西門大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