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太上一脈,當行無上,最高,最風流!(第2/3頁)

“我離開他,亦是南方鬼帝,雖不能稱為至高無上之大,卻也是萬千生靈不可踏足的境界;而他離開了我,亦是人間煌煌無雙者,持劍縱橫,睥睨天下,世上豪傑,無出其右者,天下美人無數,我也只是過客罷了。”

齊無惑回憶自己所知道的人皇經歷,那是縱然得到歷史的人再走一遍都絕不可能完成的偉業,他想了想,道:“人皇,玄真他,可曾提起過他的老師?”

南青子道:“他的老師,是那位氣質溫和的老者嗎?”

南方鬼帝似乎還記得有這樣的老者,卻不再記得那老者的名字和一切,只是回答道:“他們決裂了,玄真他反駁了他的老師,而後選擇離開師門,拋棄了他師門獨有的尊號,只是我卻不記得,那兩個字是什麽。”

少年道人微怔。

他,放棄了?

放棄的,難道說是太上玄真這個稱呼嗎?

齊無惑下意識詢問道:“為什麽?”

南青子回憶那一日發生的事情,道:“因為一場論道……”

伴隨著南青子的描述,齊無惑仿佛看到了那一日的畫面,在大婚一年之後,妻子的身體漸漸變弱,而世道變亂的時候,那老者欣然來觀玄真夫婦時候,和那位道人的談論,那一日的玄真在招待了老師一頓餐飯之後,提起了修行。

玄真的道行,已經漸漸越發高深了。

但是他的困惑越發厲害。

他詢問老師:“老師之道,果然是精深微妙,無與倫比,可是入門尤其之難?”

“非有上乘根器,卻難以修持,似非大道。”

那老者窺見了弟子的選擇,於是只撫須問道:“試為言之。”

那道人脊背筆直,道:“大道在前,人不能行,則非道也;此道唯天資超凡者可修之,唯有大天賦可入門,然而天下之生靈大多無道韻,而上有諸神,下有惡鬼,人行其中卻不能自保,此道唯高,而不近人,是非道也。”

“道本該容納蒼生在內,而老師之道卻唯德高者行之。”

“是非道也!”

齊無惑能感知到這些話語的分量和鋒銳,他閉上眼睛,周圍仿佛化作了那院子,仿佛可以聽得到鳥叫之聲,嗅到了花香,而眼前有著墨色的桌案,年輕的道人和老者相對而坐,那年輕道人一一駁斥了老師之道,而後道:

“老師之道,自是極高,然而終究非我之道。”

他取出了太上玄真之令,雙手捧著這令牌,放在了老師的面前。

而後在那老者悲憫而遺憾的目光下,跪在地上,重重叩首,而後一字一頓,道:

“弟子不行太上之道。”

“歸還太上之名。”

旋即起身,拂袖,在起身的時候,忽而有氣機變化如汪洋,三花自碎,元炁散開,化作磅礴之元氣,重新反哺天地,道袍袖袍翻卷如浪,其一身根基,只在起身的時候,就已經盡數自行廢去!

拋棄太上之道,太上之名。

那道簪被輕輕放下,重新化作了俗世衣冠。

“我所求道,可容蒼生於內,仙神恣意,百姓孤苦,唯一問題便是仙神有力而百姓無緣,仙神有劍而百姓無劍,世家有力而欺壓百姓,百姓無劍而不能反抗,弟子欲開一道,令修行無需根骨,修行無需天資,唯心秉正道,堅韌不拔者可修之。”

“其為炁,其為運!”

“所謂大道,只在蒼生!”

少年道人“看著”這一幅畫面,忽而回憶起來了那時候,老師撫摸著師兄的墓碑,神色復雜而悲傷,似乎慨嘆時說出的話語——

“可卻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最不會給自己留下退路,無憂無怖,只求大道。”

“於人於己,皆不留半點余地。”

少年道人緩緩道:“他,成功了嗎?”

其實這一句話是不需要說的,因為現在這個時代,他開辟出的修行之道,並不曾真正的普及開來,從這裏來看他是失敗了;但是仙神不能夠再如八千年前乃至於上幾個劫紀一樣的恣意妄為,人間國度之中不再是年年征戰,卻又似乎成功。

南青子回答道:“不知道。”

“只是,那氣運之卷,似乎還沒有徹底完成。”

“那個時代留給他的時間,終究還是太短暫了。”

齊無惑道:“最後一戰,你知道內情嗎?”

南方鬼帝見到那少年道人沉思,於是自袖袍之中翻卷而出一面鏡子。

卻和北帝鏡一般無二,只是尺寸有些不同。

“當年他曾經邀大道君鑄造了十五面鏡子,其中一面在我手中。”

“當年之事,或可一觀。”南方鬼帝袖袍拂過這鏡子,讓此鏡上浮現出了漣漪,而後,少年道人窺見了當年之事的一端——他看到了天地之間,一片蒼茫,天壓得極低,而大地震動不已,看到了人間又有烽火起來,四下皆有爭鬥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