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梟哥是不是談戀愛了?◎

江梟從來都不知道洗個玻璃瓶還能這麽費事,用水沖沖,再把外面的水擦擦不就行了嗎?

可陸知鳶卻蹲在那兒,用一條方形的小毛巾在那圓形的瓶子裏來來回回地擦洗著,洗完還舉起來對著光瞧上幾眼,然後又放回小盆裏,繼續洗......

一個玻璃瓶都能洗上好幾分鐘,江梟看的沒什麽耐心,從她身後繞過去回了自己房間。

過了幾分鐘,聽見院子裏小跑著的聲音,他從沙發裏起來,撩開窗簾往外看,直到把陸知鳶看的從對面的門裏跑出來,他手裏的一角黑色簾布這才放回去。

回到沙發裏坐了兩分鐘,想到她剛剛手裏拿著的那束茉莉,江梟擡手勾了勾眉骨,又抿了抿唇,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快十一點了。

想著要不要回店裏一趟......

出了門,看了眼井邊,沒人,他擡腳往後門走。

陸知鳶正坐在茶桌前給茉莉花剪枝,擡眼看見他,還沒開口說話,唇角就彎了。

“你上午不是說這是粉色的嗎?”她拿起一枝舉起來:“你看,這朵剛開。”

目光落到她手裏,也不知是她的笑有魔力,還是那朵花有魔力。

江梟一步一步走過去在桌前站定,目光從那朵半開的花苞緩緩移到她到這笑ʟᴇxɪ意的眉眼上,垂在身側的手蜷起又松開,兩個來回後,他伸了手。

拇指和食指停在她手指的上方約莫兩公分的地方,沒有皮膚上的碰觸,但是他看見了她指尖的紅。

冬天從手壓井打上來的水一點都不涼手,她手指為什麽會紅呢?

這是江梟從她手裏接住那枝茉莉花時,腦海裏唯一的想法。

“是白色的吧?”陸知鳶雖然收回了手,但是因為看他,她的臉還微微仰著,眉眼和唇角笑意不減。

正巧這時,張平慧手裏拎著一只活的母雞走進來:“小陸啊,晚上給你煲個...雞湯......”

因為看見江梟站在那兒,她話裏的後面幾個字停頓了一下。

江梟扭頭看過去的時候,眼裏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收。

張平慧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移到他手裏的那枝花上,然後再到他臉上,就這麽來來回回,把江梟看的皺了眉。

眼裏短瞬的柔軟很快被冷冽取代,他臉上生出幾分被盯著看的不耐煩:“我臉上有東西?”

張平慧一個激靈,忙擺手:“沒有沒有,就、就是看見你大中午的在家,有、有點奇怪。”

是挺奇怪。

他中午極少極少會回來,早出晚歸的,在這之前,張平慧都很少看見他。

本來江梟自己還沒意識到,經她這麽一說,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了幾分不自然。像解釋又像反駁:“我回來拿個東西。”說完,他垂頭就往外走。

張平慧伸著腦袋往門口瞧,視線從那條黑色的背影落到他捏在右手裏的花枝上。

而江梟也是走到了六號街的街口才恍然發現右手裏的東西。

一步邁的老遠的步子就這麽停在了原地。

人家只是給他看看,又沒說給他......

視線落在那朵已經看不出粉的白色花苞上,晃了幾分神,聽見不遠處有人喊他。

江梟擡頭看過去,見張賀站在網吧門口,那只捏著花枝的手指緊了幾分,眼眸飄轉幾下後,他這才擡腳。

“梟哥你吃了沒,沒吃的話我去點兩個菜。”

江梟低頭從他身側經過:“不用管我。”

到了吧台,江梟伸頭往櫃台裏掃了兩眼,李松擡頭看他,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他在找東西,不過沒等他開口,江梟就先問了:“有沒有瓶子?”

“瓶子?”李松愣了一下:“什麽樣的瓶子?”

“隨便,是瓶子就行。”

李松扭頭看了看,視線落到他喝了大半的汽水瓶上,他拿著舉起來:“這個行嗎?”

江梟白了他一眼。

結果李松就見他自己去了冷櫃那兒,從裏面拿出一瓶礦泉水。

一支半個手臂長,開著一朵白色花苞的花枝就這麽插在了,被江梟剝了塑料紙的透明礦泉水瓶裏。

李松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梟哥,你還養花啊?”

江梟就坐在後面的小沙發裏,兩腿剌著,抱著胳臂,坐靠著,在李松訝異的目光裏,慢慢悠悠地反問回去:“不行?”

李松:“......”

不是不行,是不像。

不過李松肯定不會說不像,憨笑兩聲:“好看,真好看。”

“知道這什麽花嗎?”

茉莉啊,這也不是多難認。

李松扭頭看他,一臉的求知欲:“什麽花?”

江梟斜起一邊的嘴角,似笑非笑地賣起了關子似的。

剛剛江梟在那剝礦泉水瓶上的塑料紙時,張賀看見了,江梟揪掉花枝上的幾片葉子,小心翼翼把花插進水瓶裏的時候,他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