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第2/3頁)

陸知鳶應了聲好:“那我去看看。”剛要轉身,陸知鳶又想起來:“張阿姨,那幹洗店,這附近有嗎?”

張平慧笑了聲:“你要是早兩年來啊,還有一家,開了兩個月啊,一毛錢沒賺到,直接關門了。”

陸知鳶也跟著笑了聲:“是外地人嗎?”

“哈哈哈,被你說對了!”

眼看就要十點,薄霧已經從門前升攏到了房頂。

陸知鳶出門的時候在門口掛了一個臨時有事的木牌。

從三號街街口出來,陸知鳶接了一個電話,因為分心,不知不覺都走過了六號街,和艾黎說了再見後,她又轉身,再經過六號街街口的時候,正好江梟從網吧裏出來。

都沒看見人臉,只是看見那條白色人影,江梟就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直到目送那條白色背影從前面路口轉身,江梟才緩緩沉出一口氣。

吧台裏,張北勾著腦袋往外看,“噯,”他用手拍了拍旁邊的李松:“梟哥探頭探腦的看什麽呢?”

李松聽他這麽說,也站起來往門口看。

“要不然你去看看?”

張北扭頭看了他一眼,嗤了聲笑:“你怎麽不去?”說完,他再扭頭,門口沒人了。

五號街的店鋪相對比較雜,有五金也有鍋碗瓢盆一類,客人多是當地人。

陸知鳶還是一個月前來過一次,那次只是漫無目的地從門口經過,不像這次帶著目的性地尋找。

雖說她就只來了清挽鎮幾天,不過她的店,還有她的人,六條街乃至全鎮都傳遍了。

陸知鳶的臉很有古典的氣質,標準的三庭五眼臉型,眉毛雖然生的彎,卻有棱有角,眼睛笑起來眸光水潤清澈。

可她若是不笑,就會給人很強的距離感,就像昨天和張沐然起爭執的時候。

江梟一年也少有經過一次五號街,今天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從網吧裏出來走到五號街街口的時候,他突然一個轉腳。

陸知鳶雖然是來找玻璃花瓶,但也不是每家店鋪都會進去,在門口掃過兩眼,目光尋不到,她便會去下一家。

江梟是在14號店鋪門口從她身後走過的,原本跨的很大的步子,在越過她身後時,步子突然就變小了。

和陸知鳶給人的印象一樣,江梟是一個連背影都會被輕易認出來的人。

“江梟。”

這是陸知鳶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聽的江梟有幾秒的怔愣。

見他雙腳定在原地卻沒有轉身,陸知鳶小跑過去兩步,站在了他身前。

莞莞淺笑繞眉梢,直直撞進他眼底。

目光在她臉上定了幾秒後,江梟眼睫微顫地把目光從她臉上偏開:“有事?”

陸知鳶覺得他很有意思,一雙眼睛,不同時間裏,總是揉著不同的情緒。

她笑笑說沒事:“就是看見你,跟你打聲招呼。”

說的好像他和她挺熟似的,江梟淺淺哼出一聲氣音:“沒事我走了。”

說完,他雙腳往右跨了一步,手臂擦過陸知鳶的肩膀,越過她。

陸知鳶原地轉了下身,眼神從他的背影收回來時,剛好看見江梟走過的那家店的西墻櫃子上擺著幾個玻璃花瓶。

身後傳來略微急促的腳步聲,惹得江梟在雙腳放慢的同時余光往旁邊瞄,然後就聽見細脆溫柔的聲音從左後肩傳來:“你好,請問這花瓶我可以拿下來看看嗎?”

江梟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是要買花瓶裝早上從花籃裏取出的那些茉莉嗎?

他停腳回頭的時候,老板剛好說了句行,目光裏,她踮起腳,伸手去抱那個看著很厚實的玻璃花瓶,袖口的布料往回縮,露出了她細白的兩只手腕,還有繞於左手腕上的一圈青綠色的玉鐲。

不知是細白的皮膚把那玉鐲染的更綠,還是那玲瓏波譚色把她的手腕氤的更白。

江梟的目光從她手腕緩緩移到她臉側露出的一點唇角上。

這裏的山綠、風柔、水也軟,可這裏的人從來沒對他笑過。

像剛剛她仰臉看著他,朝他笑的那種笑。

眼睛彎彎的,嘴角翹翹的,只是因為想和她打聲招呼,就跑到他跟前來,笑得大大方方,不羞怯,也沒有防備。

江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站在那裏沒有走,微眯的雙眼定在那幾只玻璃花瓶上,余光虛攏著旁邊那抹白色。

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付了錢,只是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抹白色已經跑到了他跟前。

“好看嗎?”

不是問他為什麽沒有走,也不是問他是不是在等他,就這樣大大方方,隨意自然的一句,不給他任何尷尬的機會。

視線從她臉上晃到她雙手微微托舉著的長形玻璃花瓶上,雖然心裏隱約猜到,可江梟還是問:“買它幹嘛?”

“養花啊,”她沒說具體養什麽,目光側到身後,騰出的一只手,往櫃架上指了指:“我想把那四個都買下來,”說完,她視線重新落到江梟的臉上,帶著詢問的口氣問他:“你可以幫我拿兩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