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105(第2/4頁)

不同於白日的幹燥,夜裏又陰冷的出其,竟是比下雪天還冷,趕路是受不了了。趙凜尋了一處天然的巖石洞生火鋪床,眾人緊挨著睡,洞口一雙雙碧綠的獸眼久久徘徊不去。

陶禦廚都快嚇尿了,熬粥的手都在發抖:“我去,這是什麽鬼地方?”要是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估計會留在京都。

在雲中雇的車夫邊往火堆裏添柴邊道:“荊州地廣人稀多盜匪多豺狼,尤其是入夜,很少人敢出來的。不過有火,它們不敢靠近。”說著說著就發現手上的柴火所剩無幾了,估計燒不到天明。

車夫驚慌看向趙凜,趙凜安撫道:“別慌,沒事的。”他家丫丫五歲就睡在老虎窩裏了,幾頭狼壓根不怕。

然後車夫幾人發現,就算火勢漸小,那些狼也不進來,只叼了柴火放在巖洞門口,然後靜靜守在門口像是在站崗。

甚至還有一頭狼叼了一只咬死的兔子甩了進來。

尼瑪,不是說荊州的狼兇狠嗎?怎麽像狗一樣?

奇妙的過了一夜,次日一早起來,那些狼早沒了蹤影。眾人裹上風衣繼續趕路,又行了五日,接近城池時路上倒是看到了一些莊稼,多是小麥高粱居多,但大多焉黃漲勢並不好。接近日暮,他們終於看見了城池,城門在孤零零的黃土地裏顯得特別雄偉高聳。走近了才看清楚城墻都是用沿路常見到的石灰巖搭建而成。

站在城下時更顯壓迫感十足。

守城的士兵看到他們車子上插著十二商會的旗子,態度很是客氣。待看到趙凜的通關文書時又很是詫異,打量了他好幾眼才放行。等車隊過後,立刻有士兵匆匆往靜王府的方向跑。

出人意料的是,城內並不如城外一樣威嚴。道路還算寬敞,但都是土屋居多,不同於長溪的繁華和特有的人文氣息。這裏的房屋多是土平房,百姓大部分都蒙著頭巾,人高馬大露在外頭的肌膚都黑得很,丟在夜裏不掌燈幾乎都看不見了。零星幾個白一點的,估計都是家境不錯了。

他們一行人到這都成另類了,尤其是趙寶丫白得幾乎發光,就像一顆珍珠掉進了黑煤球堆裏。

路過的百姓都好奇的朝這邊張望,又警惕的不敢靠近。

直到他們貓貓的指引停在了一青磚白瓦的縣衙前,眾人才終於恍然大悟,這只怕是新來的縣令大老爺吧。

嘖,定是得罪了權貴被貶過來的倒黴蛋!

這縣衙唯一的優勢也只能說大了,整座屋子破敗凋落,廊下的文登鼓上布滿了蛛絲,寫著‘明鏡高懸’的牌匾搖搖晃晃,垂下一角,像是被響馬洗劫過後留下來的殘骸。趙凜一行人陷入了沉默:他們這不是來上職,是來開荒的吧?

前頭的縣令到底死了多久,縣衙官差都跑光了嗎?

這是一點都沒考慮到後來的人啊!

陶禦廚跳下馬車,先上前敲門。砰砰聲震得頭頂的牌匾一陣搖晃,一陣風吹過,‘哐當’,牌匾最終承受不住重重砸在了地上,激起一地的灰塵。

跳開的陶禦廚吃了一肚子的灰,扇著鼻子連連咳嗽。

趙寶丫懷疑:“阿爹,這能住人嗎?”

趙凜充分發揮從前苦中作樂的精神:“能,這比破廟好多了,待會再釘回去就行。”他越過陶禦廚伸手去推門,手還沒用力呢,又是哐當一聲,大門分兩邊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躺著。

他終於體會到當初陸坤被冤枉推他時的心情了,就他媽的操蛋。

這麽大的動靜終於驚醒了縣衙內熟睡的師爺和四個衙役,幾人急急忙忙沖出來大吼:“哪個不要命的,縣衙都敢闖!”

跑得太急,這幾人不是鞋子穿反了就是帽子帶歪了,要不幹脆褲腰帶都沒系起來,邊走邊提。

看見高大的趙凜和白得發亮的趙寶丫和何春生以及身後齊整穿著不錯的仆從時,都愣了愣,態度好了幾分。

“你們找哪位啊?”

趙凜有些無語,掏出隨身的官印和文書遞到師爺手裏,師爺翻開一看,雙目圓睜。隨即笑了起來:“原來是新上任的縣令大人啊,請進請進。”

趙凜往地下看:“這門?”

師爺忙道:“門不礙事的,待會請城裏的工匠釘一釘還能用。”

趙凜又指指衙役:“就四個衙役了?”

師爺開始訴苦:“咱們這個地方窮啊,自從上一任大老爺沒了後,縣衙連個進項都沒有,也沒事可做。大家都覺得沒前途,全回家種地找別的營生去了。”

縣衙的分前院後後院,前院是縣令辦公的地方,後院則是縣令家屬住的地方了。這裏的師爺和衙役大多都是本地人,平日裏是會回家睡的,只有個別個不喜歡回家的,白日裏喜歡待在縣衙廝混。

反正縣衙已經很久沒主人了。

如今有了新的縣令,自然位子要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