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第2/4頁)

錢大有幾人一聽,頓時離他八丈遠:身上有傷,腿腳還不好,如此柔弱是想出來碰瓷啊!

“陸學掌你切莫上他的當。”

陸坤黑著臉目送趙凜拐到座位上,一整日心情都極其暴躁。午後騎射課時,他一馬當先滿場沖撞。趙凜還傷著,只能坐在武考老師身邊旁聽理論知識。

武考老師講解完後,開始考校所有人箭術,每人三支箭,射中靶心為十分,最後分數會計入下次段考的座位排序。

叫到名字的依次上前,馬承平眼睛本來就小,壓根瞄不準,錢大有和趙老二技藝也一般般。秦正清三次裏有一次命中靶心,其余兩次也接近靶心。眾人喝彩,陸坤頗為不屑。他挽弓搭箭,神態依舊高傲,滿身的少年意氣,兩箭靶心,一箭微微有偏差。

眾人喝彩,一旁的秦正清道:“他除了人品不怎麽樣,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趙凜點頭:“確實,課業好,騎射也沒得說。”這麽優秀,高高在上摔下來時才有意思。

輪到下一位,沒想到這人也是個人才,三箭齊發,居然箭箭命中。連趙凜都忍不住喝彩,其余人更是歡呼起來。

趙凜誇贊:“呂勇的功課不怎麽樣,騎射倒是一絕!”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錢大有陰陽怪氣道:“不過是個妾生子,也就比外室子好一些,神氣什麽!”

圍著錢大有的人來了興趣,紛紛問:“什麽妾生子,呂勇不是正室所出嗎?”

錢大有嗤笑,態度輕蔑極了:“他也配,他娘從前是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他為了討好陸坤,話說得極其難聽,把呂勇往死裏貶低。

哪想陸坤絲毫不領他的情,還突然發瘋了一樣把他往死裏打。現場亂成一團,眾人忙著勸架,武考老師上前呵斥,總算把人拉開了。

錢大有鼻青臉腫,冤枉死了。所有人都看到是陸坤先動的手,盡管他不敢追究,陸坤還是被罰了站。

眾人陸陸續續往教室去,只有陸坤一人頂著日頭站在寬闊的校場上。趙凜走在最後,回頭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所有人都覺得是陸坤本來就暴躁才動的手,他卻注意到,陸坤是在聽見妾生子之後眼神就冷了。

江寧陸氏子弟,呵,只怕名不副實。

既然書院打探不出他的情況,那就去陸府好了。

子夜,月華半隱,皚皚蟾光照在庭院青石板上,映出滿地的白雪霜色。

趙凜隱沒在陸府院子的黑暗處,拐角回廊處來了三個女人,兩個婢女打扮的一前一後提著燈籠,中間的女子約莫三十好幾,卻生得嫵媚絕倫,一舉一動都風情款款。她步子很快,面上帶了愉悅,朝身後兩個婢女道:“再走快些,我要讓坤兒知道這個好消息。”

前頭提燈的婢女生怕他摔著,連忙提醒:“夫人,慢些。”

這人應該是陸坤他娘了。

三人走過,趙凜悄無聲息的跟上。那夫人進了書房,兩個婢女守在外頭,書窗上映照出兩個人影,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趙凜思考片刻,繞了一圈,上了屋頂,然後揭開瓦片附耳竊聽。

書房裏響起女人興奮的聲音:“坤兒,你父親來信了,問你學業如何。我就說他還是記掛我們的,你若是能考中秀才,說不定他就會派人來把我們接回京都。”

“這都多少年了,你每次都是一樣的話。”陸坤語氣裏還帶了白日的暴躁,他接過信看了兩眼,嗤笑一聲道:“這信是你自己寫的吧,自欺欺人有意思嗎?不許你外出,不許我提他的名字,恐怕他自己都不記得江寧還有這麽一個外室和外室子!”

女子的聲音尖利起來:“不會的,宅子是你父親買的,他每年都有送銀子過來,只要你高中他就會來接我們!一定是陸夫人,是夫人太霸道了,你爹擔心她傷害我們才一直瞞著你身份的,一定是這樣的。她從前就是那樣……”女子仿佛陷入瘋魔,重復的說當年陸夫人如何如何。

書房裏傳來打砸撕東西的聲音,女子尖叫:“別撕,這些信都是你爹寄來的!”

再下去就是爭吵了,趙凜了悟:原來陸坤就是外室子,陸坤那個當大官的父親因為兇悍的發妻不敢把他和他娘接走,甚至不敢透露這兩母子的身份,他只能留在江寧青山書院讀書。

怪不得今日在騎射課上他如此生氣。

趙凜待在屋頂靜靜的等,等到書房沒了人,他才偷偷潛了進去。翻找一番後,找到女子說的書信,暗暗記下京都的地址後才離開。

次日,趙凜寫了一封匿名書信,午後找周先生告了假,把書信寄往了京都。

按照日程來算,一個月後,也就是下次段考前,京都就會派人前來吧。

日子慢悠悠的過,趙凜每次看到陸坤都笑得特別和善,陸坤卻總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他讓錢大有等人去打聽趙凜是不是在憋什麽壞招,錢大有打聽了一圈什麽風聲也沒有聽到。回來拍馬屁道:“他一個賤民能拿您陸公子怎麽辦,不過是段考在即,知道考不過你,討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