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白飛龍熱情好客,吩咐人擺上瓊漿玉露,說要和眾人不醉不歸。

為了讓眾人不那麽拘謹,他選擇在花園設宴。這裏繁花如瀑,視野開闊,能將仙界美景盡收眼底。

流雲環繞,清風徐徐,仙鶴齊鳴,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安寧祥和的樣子。

身著霓裳羽衣的仙子穿梭在雲霧中,替眾人擺上美酒佳肴。她們身姿輕盈,來去如風,就是太安靜了,一雙眼睛會好奇地打量眾人,可是再多的情緒就表達不出來。

漂亮是漂亮,卻缺少一點活力。

白飛龍招呼大家落座,陸行淵和謝陵往前走,腳下哐當一聲脆響,像是踢到什麽東西。

他擡頭環顧四周,見白飛龍在和謝道義說話,擡腳拂開流雲,看見一個翻到的酒杯。

酒杯周圍還有灑落的酒水和一些沒有清理幹凈的碎瓷片,不久之前應該有人在這裏發生打鬥。

陸行淵不由地心裏一沉,同來仙界的人中,唯有雲棠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誰也找不到。

陸行淵剛才還疑惑為什麽白飛龍一定要等他挑釁才慢悠悠的出現,這和他指使碎片把他們全部趕到一起的作風不符合。

但如果他當時脫不開身,那就說得通了。

雲棠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先眾人一步找到他,並且二人發生爭執,他們交過手,打翻了酒水。

他們沒有談攏,雲棠是走還是留?

白飛龍只是匆匆掩蓋了這裏的痕跡,這個酒杯慌忙中被落下,可見他當時的時間不充裕。

陸行淵踩碎酒杯,讓流雲掩蓋,不動聲色地在謝陵身旁落座。他們兩撥人馬涇渭分明,不需要問也能看出來彼此關系不和。

白飛龍把他們召集過來,自然不會去問他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他舉杯邀請大家共飲。

謝道義很給面子,完全沒有拒絕。

陸行淵端起酒杯,杯子裏的瓊漿無色但醇香,而且充滿了靈氣,讓人聞一下就覺得精神振奮,是個好東西。

酒是真的,沒有問題。

陸行淵一飲而盡,大家見狀才陸續舉杯,感謝白飛龍的款待。

謝道義的座位離白飛龍最近,他舉杯敬白飛龍酒,道:“我們已經叨擾許久,還不知道前輩如何稱呼?”

“我名白飛龍。”

去過蠻荒秘境的人聽過這個名字,此刻並不意外。

謝道義確定名字無誤,在腦海裏搜尋了一圈,並未在謝家留存的古籍中找到一位姓白的仙君。可他觀這人的氣度和修為,絕非泛泛之輩,不可能毫無記載。

陸晚夜的提醒還在耳邊,謝道義的熱情裏多了幾分防備。

美酒佳肴,靈氣微醺,大家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謝陵和陸行淵湊的近,酒雖然好喝,但靈氣太過充裕,以謝陵的修為不能短時間內喝太多。陸行淵把桌上能吃的果子選了選,把他酒換成了靈果。

這塊仙界碎片真真假假,讓人難以分辨。

陸行淵能感到靈氣斑駁渾濁,但酒是十足的仙釀,靈果也靈氣充裕,這兩樣吃下去對修為大有裨益。

可見白飛龍手上確實有些仙界底蘊,只是他拿出來的太簡單了。

謝陵咬著果子,身旁的辰一拉了拉他的衣袖,謝陵看過去,見辰一端著酒杯,以為他要敬陸行淵酒。

他準備讓一讓,辰一的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晃了一下,謝陵看見他打開了尋寶法器,上面清晰地顯示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塊碎片,就是無妄花海的中心,也是那四塊碎片所缺的中心。

謝陵壓下眼底的陰霾,若無其事地拿起酒杯和辰一隔空碰杯,做出他們兩個對酒的樣子。

“少喝點,這酒對你而言太烈性了。”陸行淵靠過來,呼吸幾乎貼在謝陵的臉上,他壓住謝陵的手,含笑搖頭,溫柔又體貼,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們關系不一般。

許是甚少在外人面前如此親近,謝陵的臉瞬間就紅了,也不知道是被酒薰的,還是被陸行淵鬧的。

上座的白飛龍見狀,不由地轉過頭來,好奇道:“從剛才起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你們兩個是道侶?”

陸行淵和謝陵在外人眼裏一直是師徒關系,關系好的才知道他們在一起了。這還是頭一次在外被人問起,謝陵下意識地就想要反駁,陸行淵先道:“是。”

他承認的爽快,謝道義不客氣地冷哼一聲,把那點不悅都寫在臉上。他當然知道兩個人有貓膩,可他們又是師徒,又是兄弟,謝道義看不順眼。

白飛龍自然看出幾人的關系十分僵硬,按理他不應該繼續追問,但實在忍不住好奇,道:“你為何只有一只魔角?”

“我娘親是人族修士,我以前在人族住過很長時間,後來回魔族,做了魔尊。”陸行淵對自己的過去毫不避諱,白飛龍問他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