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第3/7頁)

“東皇鐘的器靈怎麽可能是怨靈?”慈悲見陸行淵沒有反駁,遲疑片刻,開口道,“無塵曾對我說過,你們找的並非靈物,而是怨氣所化的邪物,最後還是他出手度化。”

“那肯定是你們用的障眼法,傳承不會欺騙我,仙人曾指著天地告訴我,那裏就是東皇鐘器靈所在,那片湖是東皇鐘靈氣所化。只要找到器靈補全東皇鐘,東皇鐘就可以自成一界。”

古三被勒成一個血人,越說越激動。他找了那麽多年,歷盡千辛萬苦,方才得到那個消息,可最後全泡湯了。

他苦心經營,一朝落敗,如今不僅成了階下囚,連東皇鐘也沒了。

“你說那條龍是器靈?”陸行淵面色微沉,他緊盯著古三,對古三的失控咆哮充耳不聞。

他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沒了,一切都沒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也別想得到。”古三瘋狂大笑,笑著笑著便噴出大口的鮮血,他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眼神裏充滿了憐憫和嘲諷。

“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為了個殘次品翻臉,真是有趣的很呢!”

許是悲痛萬分,古三不在壓抑內心的情緒,笑著罵,罵完又接著笑,完全就像是一個瘋子。

謝問不想再聽他廢話,手上靈氣一震,拂塵就將古三絞殺成碎片。

他的血肉從高空中砸落在東皇鐘上,留下斑斑血跡。

少了他的聲音後,眾人安靜極了,唯有東皇鐘被肉塊撞出的輕鳴,聽的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行淵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東皇鐘,手指緊握成拳,像是在克制什麽。

謝陵被他的狀態嚇了一跳,伸手握住他的手掌,觸手一片冰涼。

謝陵一驚,輕聲道:“師尊?”

陸行淵過了許久才回神,他對上謝陵的眼睛,那雙漂亮的藍色眸子如同一汪清泉,清澈見底。

這讓他毫不費力地從謝陵的眼中看清自己,面色蒼白,神情緊繃,兩道劍眉緊蹙,平白變得死氣沉沉。

陸行淵擡手輕撫眉心,聲音沙啞道:“我沒事,我們走。”

眼前的東皇鐘已經失去價值,陸行淵想要了解的消息全部到手,此刻他心中籠罩著不安的疑雲,他需要一個人靜下心整理思緒。

魔將組織魔族的弟子撤退,天衍宗看著他們離開敢怒不敢言,紛紛看向顧訣。

他們今日被魔族打上門,如果就讓魔族這樣大搖大擺地離開,日後很難再在玄門立足。

顧訣詫異陸行淵對東皇鐘的反應,正欲把人留下,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天際傳來,打斷了他的計劃。

“天衍宗急需修整,諸位,恕不遠送。”

雲棠的聲音由遠及近,人也到了東皇鐘旁邊。她一身黑衣從頭籠罩到腳,完全看不清全貌。但她的聲音很有辨識度,看似逐客的話,卻讓參與戰鬥的人全身而退。

這些浸淫宗門多年的人自然明白這是雲棠給的台階,立刻順梯子下,一個個說著叨擾了,不一會兒功夫就走的不剩半個人影。

謝家倒是沒動,謝遲盯著雲棠看了好一會兒,才遲疑道:“娘?”

雲棠含糊地應了一聲,態度十分冷淡:“仙皇和謝前輩不走嗎?”

謝道義聽見這個稱呼,面色微不可查地一沉,就連謝遲也是面色僵硬。

曾經外人眼裏的神仙眷侶,此刻也只剩下翻越不過去的冰冷。

“娘,你真的不要我了嗎?”謝遲深吸口氣,覺得難受極了。

他和陸行淵不同,他從小就是在雲棠跟前長大,自認為得到了雲棠足夠多的愛。即便後來知道陸行淵的身份後,嫉妒過雲棠為他周旋,可一想到他們不能相認,不能被人承認,又暗自竊喜。

他一直覺得這是上天對他的偏愛,他甚至毫不猶豫地對著陸行淵炫耀。

可他所擁有的這些,他驕傲的這一切,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雲棠同樣棄他而去,從此人間不見蹤跡。

他成了一個尷尬的存在,為了不讓謝道義放棄他,他拼了命去修煉,就為了能幫上謝道義。

好在謝道義對他的愛還是遠勝其他人,甚至有些時候他忍不住想,雖然都是被雲棠拋棄的孩子,但他比陸行淵多一個疼愛他的爹,每每這個時候,他內心都會有一股扭曲的快感。

他總是不想被陸行淵比下去。

可雲棠總是在他自信心膨脹的時候給他一盆冷水,讓他所有的驕傲瞬間化為烏有。

雲棠可以為了陸行淵出氣,放走那些挑釁天衍宗的人,卻不肯好好地回答他,甚至再看他一眼。

謝遲內心愛恨交織,他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雲棠的視線終於掃過來:“你還有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