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第2/7頁)

“仙皇大人和師無為也算是多年故交,不打算為他出手嗎?”陸行淵問道,故意把故交兩個字咬的很重。

謝道義和師無為有交情,也有恩怨,在今天這種場合下,不管他是為了什麽事而來,都不可能獨善其身。

陸行淵之所以沒動,是在等他出手。

“你很好,是師無為低估了你。”隔著戰局遙遙對視,謝道義的君子端方早已蕩然無存。他這些年容貌依舊,但雙鬢漸白,淩厲之色淡去他眉間的平和,“我不是師無為,我不會低估你。”

謝道義袖袍鼓動,他擡起手,不需要花裏花哨的法決,天地間的靈氣就朝著他湧來,形成巨大的靈力漩渦。

謝道義心念一動,那些靈力化為雄獅,腳踏火焰,怒吼著朝著陸行淵撲去。

陸行淵笑了,舉劍相迎。

天地間風雲變色,二人的靈力余波無差別地掃過天衍宗的廣場。一時間山崩地裂,樓台亭閣倒了一片,就連此地最雄偉的大殿也是搖搖欲墜。

真君靈力浩瀚,有些時候不需要從自身調用,擡手就能從天地間喚來,這也導致他們的戰鬥容易毀天滅地。

在他們下方的弟子連忙轉移位置,天衍宗的長老看著主峰崩塌,內心簡直是在滴血。

“文長老,你在看什麽?我不值得你用心嗎?”

方生的話拉回長老的思緒,他的契約獸趴在他的指尖,沖著文長老齜牙咧嘴。

文長老目光陰沉地盯著他,道:“禦獸宗,佛宗,還有魔情宗……今日的屈辱,天衍宗來日一定加倍奉還。”

“來日?”方生不禁笑出聲,道:“你們還有來日嗎?”

魔族好戰,天衍宗的弟子根本就討不著好。被打的節節敗退。如果不是陸行淵提前打過招呼,這會兒只怕已經死傷慘重。

可即便有所收斂,天衍宗的損失也不小。

修為微末的弟子魔族可以放他們一馬,可面對天衍宗的中堅力量,魔族毫不留情。

那些天衍宗精心培養的內門弟子一個個地倒下,文長老內心惶惶。

鮮血漫過天衍宗的山峰,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

半空中,陸行淵和謝道義結束了對彼此的試探。他們這一戰沒有勝負,但對於謝道義而言可能很難受。

陸行淵的劍意很強,鋒芒畢露,謝道義本是穩操勝券,最後卻打了個平手。

他成名多年,是和陸晚夜同一時期的風雲人物,此刻卻和陸晚夜的兒子不相上下,他想不慪氣都難。

陸行淵不關心謝道義怎麽想,確定他對自己沒有威脅後,抽身投入戰鬥中。他這一次不再保留實力,所過之處,鮮血飛濺。

天衍宗的長老和峰主被他斬於劍下,修為的差距讓那些人在他手上過不了兩招。

被搶了對手的魔將呆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沒敢和陸行淵搶人,轉身去物色新的目標。

謝道義正猶豫要不要出手阻攔,四周的空氣猛地一冷,隨後完全凝結。雪花從空中飄落,寒意驅散陽光帶來的暖意,飄散的血腥味也被冰封。

聖人的威壓籠罩天地,剛才還打的難舍難分的兩撥人馬停下來,陸行淵揮出去的劍被一只手截住。

顧訣從虛空中踏出,他還是穿著那身灰色的道袍,為人清瘦,很有精神。

天衍宗已是一片廢墟,顧訣目光閃動,視線落在陸行淵身上。他用兩根手指就夾住陸行淵的劍,這是聖人和真君的差距。

陸行淵並不畏懼,看向他的眼神還帶了點笑意。只不過那樣的笑容並不是高興,而是嘲弄和幸災樂禍。

顧訣的記憶裏,陸行淵並不愛笑,總是冷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離開天衍宗後,他的笑意多了,卻總給人一種淡淡的諷刺感。

天衍宗存活的長老從人群中撲過來,悲痛道:“聖人,他殺了師宗主!”

顧訣神色微動,目光轉向廢墟中矗立的劍冢,他從上面感受到了師無為的氣息。

天衍宗的劍,天衍宗的宗主,陸行淵是斷天衍宗的根本。

顧訣的神色有了變化,他留著陸行淵,留來留去留成了仇人。

“這一次沒人救得了你。”

顧訣動了殺心,四周的寒意更重,這讓陸行淵想到他小時候練劍的那座雪山。

孤零零的,沒有人情味。

“那可未必!”

陸行淵不需要人救,也沒想過今日會有人來救他。

他殺了師無為,就是做好面對顧訣的準備。

顧訣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惜了。”

如今世上像陸行淵這樣的天才不多,像他這樣既有悟性又有氣運的天才就更少了。

顧訣當然不是惜才,他只是可惜又少了一枚可以讓他試探天道的棋子。

他夾住陸行淵劍刃的手指驟然發力,一層冰霜從他指尖開始蔓延,眨眼就覆蓋了破厄,朝著陸行淵的手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