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這一夜的酒格外的醉人,等謝陵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陸行淵早早地帶著魔族前往三屍宗的大本營,給他留了簡訊讓他和懷竹一起看家。

此戰兇險,陸行淵帶走了大半勢力,家裏就得交給信任的人。

魔族兵貴神速,一路勢如破竹,直接殺到三屍宗的大本營。陸行淵親自出手布陣,利用法器將三屍宗全部圍住,三屍宗弟子只能進不能出。

趕來此地和三屍宗商討伐魔大計的宗門沒想到魔族來的那麽快,全部困在三屍宗。

看著頭頂籠罩的法器,那些人憂心忡忡,看向三屍宗宗主錢余,問道:“錢宗主,我們現在怎麽辦?”

錢余冷笑,揮出一股真氣直沖頭頂的大陣,陣法只是微微蕩起漣漪,沒有絲毫的損傷。

陣法外面晴空朗朗,魔族大軍沒有靠近,只有遊風一人獨坐雲端,喝著酒守著大陣。面對錢余的攻擊,他是看都不看。

錢余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但很快就收斂下去,換上一副冷靜的模樣,安撫身邊的人道:“諸位稍安勿躁,我們今日的目的不就是商討如何對付魔族?如今魔族自己送上門來,我們還會怕他不成?”

“可我們沒帶太多人手前來……”有人不安道。

他們還在商討階段,各自的勢力都在大本營內。陸行淵布陣阻撓他們出去,他們剛剛試過,求救的信號也傳不出去,僅憑三屍宗這點人和他們,恐怕不容易。

錢余也意識到這一點,但很快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陸行淵已經帶著魔族殺到這裏,為什麽不直接交戰,而是困住他們?

“魔族千裏而來,難道是想修整一番?”

“它躲在暗處修整不也是修整?”

有兩個宗的宗主理了起來,他們說的也正是眾人心中所想。

看著頭頂的陣法在碧空裏閃爍著微光,錢余目光陰沉,他緊盯著陣法外的遊風,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深。

陸行淵明明可以直接打過來,為什麽要等?他在等什麽?

突然,一個念頭從錢余心底閃過,他頓時面色微僵,咬牙切齒道:“他在等援軍!”

“有人和魔族結盟了?”眾人不可思議。

錢余沉聲道:“是我們的援軍。”

仿佛是為了驗證錢余的話,碧空裏突然炸響多個求救信號,五花八門,囊括了在場的所有宗門。

他們沒有辦法求救沒關系,魔族替他們求救。

各方人馬大驚失色,有人怒道:“魔族當真是狂妄至極,他以為憑著他們這些人馬,能夠將我們大家一網打盡?”

周圍的人義憤填膺,出口咒罵,錢余沒有吭聲,因為他知道這不是狂妄。

三屍宗是這次討伐魔族的主力,各個二級宗門的得力幹將都被叫來總部,如今困在陣法內,外面剩下的對上魔族根本就毫無勝算。

即便他們有一兩個渡劫期也無用,因為魔族不缺渡劫期,還有真君期坐鎮。

魔族動了真格,對付那些援軍就像刀砍瓜菜一般簡單。

之所以布陣就是要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而無能為力,這對本就不穩的軍心而言,是莫大的打擊。

但此計並非無解,陸行淵以陣為局,他的仰仗就是眼前的陣法,如果陣法被破,魔族便會背腹受敵,陷入困境。

錢余緩緩吐出一口氣,白凈的面容滿是陰鷙之色,他擡手下令,道:“三屍宗弟子聽令,隨我出征,速破此陣。”

三屍宗眾多好手皆在此地,而陸行淵只派了遊風一個人前來守陣,這在錢余看來無疑是自負的表現。

他三屍宗也有精通陣法的人,區區陣法,他還沒有放在眼裏。

三屍宗弟子得令而出,密密麻麻的棺材飛在廣場上,漆黑之中又有白紅兩色相間,看上去陰森可怖。

幾位長老自告奮勇前去破陣,無數的手印交疊轟在陣法上,陣法只是蕩起漣漪,陣法上的紫金渡雲鈴微微閃爍,一道微不可查的雷光忽明忽滅。

雲端上的遊風見狀,大聲笑道:“來得好!”

說著他掐訣從酒葫蘆裏面引出一縷酒液,濃烈的酒香散開,酒液在他的指尖飛舞,化作絲絲薄霧。

“去。”

遊風手指一點,酒霧朝著陣法散去,在接觸到陣法後,霧氣自燃,火勢迎風而漲,原本平平無奇的陣法突然變成了一個大火罩。

火焰溫度極高,四周空間呈現一片扭曲的狀態。

信心滿滿沖上來的三屍宗長老險些撞上去,他們身上的陰寒之氣被火氣一撩,發出呲的一聲,就像是冷水遇上熱油,瞬間炸開。

那些長老連連後退,面色難看至極。

錢余對遊風了解頗深,知道他有一手禦火術,對眼前這個狀況並不驚訝。

他轉身看著身側的幾位盟友,道:“還請諸位助我三屍宗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