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第2/3頁)

“我請他幫我辦件事……”

陸行淵話音未落,院中便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白衣輕袍的謝陵從門外走來,步伐快而輕,顯得他身姿輕盈敏捷,讓人覺得風流年少正當時。

梅洛雪把自己又往座椅裏面縮了縮,謝陵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陸行淵跟前。

“師尊所料不差,魔情宗派人去請淩玉塵了。不過無塵沒有放人,只說讓魔情宗安分守己,魔族自然不會刁難。”

謝陵面帶笑意,玉冠飄帶,面上因為趕的急,平添兩分薄紅之色。他和陸行淵說話時,端過他桌上的茶水飲盡。

此番魔族出征,魔情宗避而不戰,但也沒有完全讓開,態度搖擺不定。看在淩玉塵的面子上,陸行淵沒有直接攻打,而是派人圍了幾日。

亂世之下,正是魔情宗這樣的派別大興之時,他們自然想發展自身的勢力,魔族對他們而言其實是個阻礙。

但如果和魔族作對,他們有可能發展不成,還要傷筋動骨。

最好的就是維持現狀,尚且能夠保存幾分實力。

魔情宗肯去把淩玉塵找回來就是有服軟的跡象,無塵不放人也很好理解。

“魔情宗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淩玉塵,無塵是擔心他們會以淩玉塵做要挾,或者利用淩玉塵達到自己的目的。”

魔情宗內部並沒有那麽和諧,聖子替補能數一只手。對於魔情宗而言,不尊師命就是棄子。

倘若淩玉塵此刻不是被無塵扣下,他的處境只會是左右為難,甚至有人趁機落井下石。

無塵越是看的明白,越不可能放淩玉塵回去。

“也不知道淩玉塵和師門感情如何?我好像沒聽他提起過。”

謝陵微微垂眸,若是師門情重,他臨陣退縮,對他而言也是一種煎熬。

“淩玉塵的師尊待他還不錯,當年他開罪於我,是他師尊出面保下他。”陸行淵繞過桌子走到謝陵身旁,替他整理稍顯淩亂的衣襟道,“他算不上是好人,但行事有自己的底線,魔情宗的弟子很喜歡他,所以他才當了那麽多年的聖子。”

陸行淵說到這裏,神色微頓,側身看向一旁懶洋洋窩著的梅洛雪,沉吟道:“小姑,你在魔情宗可有舊識?”

梅洛雪擡眼笑道:“怎麽?想請我當說客?”

陸行淵搖頭:“想請小姑鎮個場子,我滅了三屍宗就回來。”

之前圍困魔情宗的人被陸行淵抽回,要想徹底絕了他們躁動的心,就得下計猛藥。

梅洛雪施施然地坐起身,這事不難,但她有個問題想問陸行淵:“你確定不需要我幫你對付三屍宗?”

“三屍宗不足為慮!”

如果是對付別人,陸行淵不一定有這種自信,但誰讓三屍宗的功法過於陰損,忌諱雷霆,而他偏偏有一簇赤雷,可以引動風雲。

梅洛雪信得過陸行淵,見狀沒再說什麽,揮揮衣袖踱步而出。

屋子裏一下安靜下來,就只有陸行淵和謝陵二人。此刻天色近黃昏,落日的余暉從天井中間落下來,染的一室橘黃。

陸行淵甩袖一揮,便將桌上的東西都收起來:“今天的落日很美,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陸行淵的院子後面有一座觀月亭,月出之時,可見月色滿人間。不過此刻還沒有月亮,有的只是一片絢爛的火燒雲,像是鳳凰的羽衣,鋪滿整個天際。

陸行淵取出一壇酒和謝陵在亭□□飲,這些日子忙忙碌碌不得停歇,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閑,他想陪謝陵看看這山川美景。

絢爛的天色下,一切靜謐而美好。

入喉的酒柔美清爽,謝陵抖了抖耳朵,擡頭看向陸行淵。落日給他鍍上一層神聖的光輝,讓他的俊朗中多了幾分威嚴。

謝陵喉結滾動,輕聲道:“師尊,等到一切塵埃落地以後,你有什麽打算?”

陸行淵回眸看著他,眼底笑意淺淺:“不知道。”

以後是一個很久遠的話題,上輩子的陸行淵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這一世卻真的沒有認真想過。

當他從天衍宗離開時,命運就走向一個截然不同的結局。他沿著父親留下的指示,攪動天下風雲,勢必要找到傳說中的東皇鐘。

謝陵有些失落,陸行淵問道:“你呢?”

這一世的陸行淵有太多事要做,他沒有辦法獨善其身,但這一世的謝陵並沒有那麽多的麻煩。他在上一世足夠狂妄,足夠折騰,抱著必死的決心撕開那張同歸於盡的卷軸,他沒想過還能再來一世。

如果當初不是陸行淵刺激他,他或許已經在饒河自我了斷。從饒河離開後,他想從陸行淵的身上得到一個答案,可那個答案太痛,痛到他無法面對。

在他自暴自棄,陷入自責中時,是陸行淵安撫他,把他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