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第2/2頁)

和一般的妖獸不同,方生的契約獸並不是完全的□□,蛇軀上有近一半的地方用金屬和靈石鑲嵌,展開的半邊羽翼也是用隕鐵模擬出羽毛的紋路,打造的萬分輕薄,然後一點點鑲嵌上去。

這樣的存在不像妖獸,更像是一件法寶。

“驚訝嗎?你知道這是誰的傑作嗎?”方生問道,看向小蛇的目光帶了幾分懷念。

小蛇和疾風糾纏在一起,一時竟然難分勝負。

陸行淵沉默,回想遇見方生後的種種,道:“我爹?”

方生笑了,道:“普天之下能有這等奇思妙想的人,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了。”

悠悠往事猶在昨日,方生的眼前仿佛又能瞧見那個恣意的煉器師,一席廣袖長袍踏雲而來,風度翩翩。

他垂眸看著方生懷裏奄奄一息的小蛇,面對束手無策的眾人,自告奮勇道:“我有一策可保它性命無虞,但你可能要適應許久。”

煉器和煉藥隔行如隔山,眾人噓聲一片,可方生看著他真摯的眼神沒能說出拒絕的話,將小蛇交給他。

“如果不行,請給它一個痛快。”

方生不敢有太多的期待,陸晚夜淡笑不語,帶著小蛇離去。他一走月余,再回來時,小蛇便是如今的模樣。

陸晚夜不會煉藥,可他是頂級的煉器師,他以煉器之法用天材地寶給小蛇補全殘軀,不影響它天賦的情況下,又能發揮法器的優勢。

小蛇成了半獸半器,他是陸晚夜瘋狂的傑作。

方生失而復得,他問陸晚夜要什麽,陸晚夜只給了他三個字:隨大流。

方生當時不懂,等眾人劍指魔族,他卻寧願自己一輩子不懂。

“我看不懂你爹,當年那場大戰,是他想要的結果嗎?”方生問道,可剛問完他就自嘲地笑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魔怔了,不然為什麽會問當年只有兩歲的陸行淵?

方生自顧地搖頭否定,耳邊卻傳來陸行淵沉穩的聲音:“是!”

方生一怔,如今的陸行淵和陸晚夜更像了,特別是他們篤定的語氣,堅定的神情,為了某些事孤注一擲的勇氣。

方生仿佛又瞧見和他談笑風生的陸晚夜,他閉了閉眼,幻象如雲煙,是心中執念難消。

“他圖什麽?”

方生不懂。

陸行淵想了想,道:“圖後世天高地闊,不拘於方寸之間。”

天地不全,靈氣有虧,世人如困囹圄。陸晚夜步步為營,以身為局,為的就是天園地滿,後世不再擔心靈力衰竭之困。屆時天高地闊,處處都是風景。

方生久久無言,良久之後,他道:“結盟一事我全權交給謝遙,你讓另一個白澤過來詳談。”

“可以,他很樂意。還有,他叫沈熾。”

沈熾對禦獸宗有幾分好感,這件事交給他比交給別人更讓人放心。

方生有此考量,陸行淵自然要滿足他。

“青龍護法還不能處置,我會把他調離權利中心。委屈你暫且離去,你師尊處我自會解釋。”

青龍護法在宗門多年,勢力盤根交錯,並非陸行淵一時挑戰就能連根拔起。方生說的委屈,是表面上要給青龍護法面子,讓陸行淵離去就是做出處罰的假象。

“人一旦有了異心,就會有野心,方宗主小心陰溝裏翻船。”

陸行淵默認了方生的處理方法,臨行前給了一句忠告。上輩子困於方寸,他對大陸的格局了解不全,但隱約記得禦獸宗出過內亂。

當時謝陵提了一嘴,是宗門長老級的反叛。

有異心的人,在生出異心的一刹,欲望會不斷地膨脹,直到沖破他的底線,給他描繪一個新的未來,並讓他深信不疑。

方生沉吟,面色凝重。

陸行淵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讓疾風去找謝陵,自己則從雷池出來直接離開了禦獸宗的地界。

方生一直在山頭目送他安然離去,對他讓疾風帶走謝陵的舉動睜只眼閉只眼。

等過了今日,禦獸宗不再有一個叫白澤的弟子,白澤這個名字將會成為禦獸宗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