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不起眼的小巷子,不起眼的小酒坊,陸行淵看著被打暈的店家,欲言又止。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也不想被人發現行蹤吧!”罪魁禍首謹慎地關上酒坊的門,掛上打烊的牌子,一副為了陸行淵好的模樣,卻沒有發現這樣做不過是欲蓋彌彰。

陸行淵:“……”

陸行淵看著俊美的老朋友,心想:你要不猜猜我為什麽會來這裏?

“聽說你當了魔君?我還沒有好好恭喜你。就憑你我的交情,你們魔族的美人我能選嗎?”

沒有店家阻撓的酒坊,成了淩玉塵一個人的天下,他抱著那壇剛起爭執的酒,毫不在意地打開,甚至還想拉著陸行淵來上一口。

陸行淵拒絕了他的邀請,看著他一人豪飲。謝廉婚期在即,魔情宗來人是情理之中的事,陸行淵早就想過會遇見各種故人,可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魔族據點。

淩玉塵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詢問之事只能往後排。

陸行淵不動聲色,是一貫的疏離冷靜。他環顧酒館,目光落在淩玉塵手中的酒壇上,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酒館的位置偏僻,淩玉塵來得巧,這讓陸行淵不得不多想。

酒入喉腸,辛辣和回甘讓人回味無窮。淩玉塵喝了個痛快,絲毫沒有注意到故友的那點疑惑,笑道:“這間酒坊是我無意間發現的,釀酒一絕,就是太磨嘰。我喝酒又不是不給錢,非說不賣給我。”

淩玉塵哼了一聲,他不知道這酒都有固定的客人,散酒賣的很少,沒了就沒了。他對此大為不滿,不痛快地又大喝一口,道:“你也別光說我,你呢?你又不是好酒之人,怎麽也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身邊還連個隨從都沒有。”

陸行淵面不改色地糊弄道:“我許久未見謝陵,不好空手而去。”

“你也許久未見我,怎麽不見你給我帶酒?”淩玉塵不疑有他,酸溜溜道:“我們當初一起助你離開,可你怎麽好像只記得謝陵一個?”

“我不知道你在此地。”陸行淵對答如流,讓人挑不出毛病。

淩玉塵一想也是這個理,皇朝畢竟是謝家的地盤,他這個客人居無定所,當然沒有謝陵那麽好找。

“你來得不是時候,我聽說你徒弟有了新歡,住在七殿下府上樂不思蜀。”淩玉塵到皇朝也有兩日,聽說了不少和謝陵有關的事。因為血脈覺醒,謝陵成了謝道義眼中的香餑餑,處境早已沒有從前那般艱難。

他回來這些日子把謝家攪的天翻地覆,今早還在奇玩閣外和謝遲起了沖突。

陸行淵聽著淩玉塵繪聲繪色的描述,覺得他嘴裏的謝陵和自己是那麽的陌生。他面無表情地聽著淩玉塵說完,敷衍地嗯了一聲,轉身去查看店家的情況。

淩玉塵控制了力道,店家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需要幾個時辰才能醒過來。陸行淵還要去找奇玩閣算賬,不能一直留在這裏,眼見沒有和人接頭的機會,他幹脆離開。

淩玉塵見他要走,連忙幹了酒壇子裏的酒,追上陸行淵。

“你去哪兒?你帶魔族占領了饒河,是不是也帶著他們到了皇城?我能不能見見你的族人?”陸行淵走的快,移形換影,禦空而行。

淩玉塵亦步亦趨地跟著,嘴上叭叭個不停,關於魔族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他沒有惡意,就算有,也該是色..欲熏心。魔情宗縱..情聲色,異族更是讓他們興奮不已。

陸行淵沒有趕人,默許了他的跟隨。淩玉塵修為不弱,他能跟上陸行淵,也能完美地隱藏自己的氣息。陸行淵一言不發也不妨礙他揣著一肚子的話,倒豆子般往外冒。

他一路喋喋不休,等陸行淵到了奇玩閣的地界,他看見熟悉的招牌才選擇閉上嘴。奇玩閣剛結束了一場拍賣會,不少勢力都湊了個熱鬧,淩玉塵也不例外。

陸晚夜的器,藏著秘密的秘境地圖,昨夜的拍賣會可以說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成功。

陸行淵神識擴散,察覺到兩股熟悉的,盤踞在奇玩閣的氣息後,回頭看向淩玉塵,道:“你還要繼續跟著我走嗎?”

陸行淵現在這個身份太過微妙,和他走的近不是好事。

淩玉塵滿不在乎,用術法往自己臉上一抹,拿出遮掩氣息的法寶,讓人完全認不出自己,道:“我人都跟到這裏了,你現在才叫我走,你不覺得不厚道嗎?今天這就是龍潭虎穴,我也陪你闖。”

陸行淵幾乎是直奔奇玩閣而來,這讓淩玉塵想起昨夜的拍賣會,那些被拍賣的屬於陸晚夜的東西。

陸行淵身為兒子,前來收回老爹的遺物是理所應當的事。淩玉塵不用想也猜到可能會有一場惡鬥,他激動地搓手,恨不得現在就推著陸行淵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