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2/2頁)

弟子大會後,金烏西墜,一場盛大的晚宴拉開序幕。因為準備比賽憋了多日的弟子們徹底放松下來,準備大醉一場。

陸行淵被舒言拉著去見識宗門內的長老,他今日表現好,人人都誇舒言收了個好徒弟,就是看見陸行淵的臉上的面具時,不少人欲言又止。

舒言也注意到了,帶著陸行淵認完在場的長老後,盯著他的面具道:“我有個老友醫術不錯,真的不需要我請他幫你看看?”

舒言對陸行淵的臉還有點淺薄的印象,只記得五官端正,棱角分明,隨便往旁邊一站,都是玉樹臨風。

他對容貌這種事並不在意,但那些長老惋惜的神情讓他有些微妙的不爽。仔細想想,自己徒弟還那麽年輕,確實不能一直戴著面具生活。

陸行淵今日飲酒,面具戴的沒有那麽嚴,依稀能看見他流暢的面部線條。他毀容是全憑自己一張嘴,舒言就是真把人請來,也是無濟於事。

他正猶豫如何拒絕,就聽見有人在耳邊輕笑。

謝陵不知何時到了他們身旁,端著酒杯先敬了舒言一杯酒,目如寒星,璀璨生輝。

“舒長老,我七哥想和這位師兄聊聊,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謝陵是狼族,柔軟的耳朵,蓬松的尾巴,處處都合舒言的心意。舒言面色緩和,明知謝遙找人是為了什麽,但看在謝陵的面子上,還是點頭允許陸行淵過去。

雖然徒弟是自己收的,但這一身的本事不是他教的,他沒有理由阻攔他去冒險。

謝遙坐在不遠處的宴席上,為了拉攏陸行淵,他在喧囂中選了個安靜之地,周圍全是他帶來的人,沒有禦獸宗的弟子。

陸行淵和謝陵並肩而行,在熱鬧的狂歡中,在寬大衣擺的遮掩下,謝陵勾了勾陸行淵的手指,一觸即離。輕飄飄的,像羽毛一般,讓人誤以為是錯覺。

陸行淵扭頭看過去,謝陵也跟著扭頭看向別處,躲開了他的視線。

宴席上,燈火璀璨,橘色的光暈落在謝陵的半邊身體上,溫暖的像陽光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據為己有。

陸行淵心生旖旎,轉而又是冷靜的克制。

大庭廣眾之下,就算謝陵真的有意撩撥,他也只能讓著,不能把人抓過來就地正法。

謝遙等候多時,陸行淵到了跟前,他連忙起身,拱手道:“白師弟,冒昧請你過來,要是有不周之處,還請海涵。”

陸行淵擡手回禮:“七殿下客氣,能得你的青眼,是白某的榮幸。”

謝遙是陸行淵進入禦獸宗的目的之一,眼下對方自己送上門來了,陸行淵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謝遙是個健談的人,喝酒也厲害,宴席上不缺酒水,他和陸行淵說話時,敬了陸行淵好幾杯酒。

禦獸宗的酒不醉人,但陸行淵今晚喝了很多,喝了這幾杯後,就擋了自己的杯子。

“七殿下,實不相瞞,我這人酒量不行。我要是再貪杯,恐怕就得倒頭大睡了。”陸行淵松了松面具,露出來的側臉在火光的照耀下,浮現一層薄薄的紅暈。

謝陵的視線飄過來,他坐在陸行淵的正對面,獨自小酌,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

陸行淵皮膚白,這紅暈就像是晚霞親吻他的臉後留下的印記。謝陵的視線不由地上移,落在陸行淵長角的發間。

他記得那只角的觸感,更記得陸行淵緋紅的面色。

真好看,謝陵在心裏默默道。桌子下的腳不老實,足尖抵上陸行淵的小腿,那力道不重,卻讓陸行淵身體發麻。

陸行淵戴好面具,遮去自己的面色。

謝陵嘴角含笑,足尖一點點上移,在陸行淵的腿上緩慢摩挲。

謝遙不知道眼前這兩人之間的貓膩,見陸行淵正襟危坐,擔心惹他不高興,讓身邊的人把酒撤下去,換上來一壺醒酒茶。

“我來之前,也曾聽過白師弟的傳聞,一直好奇是個怎麽樣的奇人。今日見著了,不僅解了心頭疑惑,還覺得一見如故。”謝遙給陸行淵倒了一杯茶,道:“我還要在禦獸宗多留兩日,不知能否請白師弟作陪?”

“七殿下盛情相邀,我自然……願意。”陸行淵頓了頓,聲音微啞,目光幽暗地瞥了謝陵一眼。

謝陵故意撩撥,被人瞪了也沒有收斂,反而端起謝遙給他留的酒杯,慢悠悠地品嘗。他慵懶地靠著椅子,身體放松,視線始終在陸行淵的身上,不像是在喝酒,倒像是在回味陸行淵的窘態。

曖昧的燈火,人聲鼎沸,在喧囂之中,以下犯上,更是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