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真宙·夜雨浸染之椿16(第2/2頁)
所以,愛世總是看起來離他很近,實則遙遠地讓人無可奈何。
那天早晨也不知為何,真宙忽然就問了愛世:“愛世,你會記得現在的我麽?”
也覺得自己這樣問有些奇怪就笑了笑補充道:“會記得我們這段時間一起做的事麽?”
“你這是什麽問題啊,是怕我們以後老了沒話題聊了麽。”
愛世本想哈哈笑話他一下,但想到他最近有些敏感,就還是耐心又正經地回他:“唔,應該說,不論是什麽時候的你,我都不會忘記。”
雖然這不是真宙想聽的,但愛世覺得她的回答是完美的,所以真宙看著活潑自得的她,還是不忍微搖了搖頭笑了。
算了,就這樣吧。
……
就在當天午後,正在閉眼思考的真宙猛得睜開眼,像是忽然不能呼吸般大口喘息著。
他……他竟然回來了!他竟然回到這裏了?!
在垂枝櫻將他吸收進去的時候,他都以為他……
月郎反應非常快,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他就將真宙從他的身體掌控中拖了出去,因為他才是這具身體的主靈魂,當然一切都要交還給他。
並且沒有給他多少思考的時間,在體內兩個靈魂的交錯識別中,月郎同時還接收到了他不在這段時間裏的全部記憶。
於是,月郎在另一個世界對真宙的仇,以及收到這個世界記憶後對真宙的恨,讓他真的恨不得撕碎了真宙。
一個人為什麽能夠惡毒到這個地步。
難得看到月郎這樣失態狂怒,真宙放聲大笑,沒想到月郎也能夠這樣嫉妒他到扭曲的地步,這讓他感到非常非常的愉悅。
那麽接下來月郎要怎麽做呢?——是暴露他的存在,還是繼續忍了?
而月郎對真宙怒不可遏,卻又無計可施。
……
真宙變回心魔後,惡劣得與惡毒無異,甚至比從前更加變本加厲。
也許真宙自己察覺不出來,但月郎卻隱隱能夠感受到,真宙想讓大家一起痛苦,好掩蓋他無意識想隱藏起來的那注定得不到一切的痛苦。
他想讓月郎痛苦,因為月郎和愛世之間已經介入了他。
他也想讓愛世痛苦,這樣愛世就永遠都不會忘記他了。
月郎是很痛苦,但月郎不會也舍不得讓愛世痛苦,所以同樣是自己最了解“自己”,即使一時間他解決不了真宙,但他知道怎麽能讓真宙更加痛苦。
他將真宙和愛世在這段時日共同經歷的一切,全部當做是他和愛世的記憶。
他不會避諱這些真宙自認為會給他帶來痛苦的記憶,他不會急於撇清,他全部接受就當做是他自己的。
他和真宙這種情況,他曾不知在哪聽人說過,有些人體內就是會有另一個人格的。
所以他仍然還是他,只是不怎麽完美的他,他只需要努力把自己的這個病症治好就可以。
而真宙在看到月郎竟然就這樣把他和愛世之間的共同記憶當做是他的。
那些他和愛世曾一起做過的事,他竟然以他自己的身份和愛世同樣做了一遍,做得和他一樣自然,和他一樣心喜。
愛世也並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同,硬要說不同的話,大概就是這段時間,她丈夫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
哎,相處久了就發現,這個男人也好麻煩,心情喜怒不定的又不愛說出來。
真宙簡直不可思議,那他之於愛世又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月郎他怎麽敢……他怎麽敢就這樣偷走了原屬於他和愛世之間的一切!
他怎麽敢!他怎麽敢這樣!
真宙在月郎心裏怒吼。
而月郎則淡然地感受著真宙那已經近乎扭曲的嫉妒,就像一條在他心中無能亂竄的毒蛇。
不論真宙在月郎心中怎麽折磨他,月郎似乎都能夠當他不存在不受影響了。
月郎甚至能夠在不被真宙察覺的情況下,讓人類下屬想辦法幫他弄到以霸道凈魔之力著稱的神樹椿花。
雖然是已經曬幹研磨成粉的椿花,但勝在收集的量多,據聞這些花能夠遇邪魔即燃,直到邪祟被全部凈化為止。
在他前往海邊神社的那天,因為嫉妒和痛苦而扭曲了的真宙已經徹底變得像個亟需拔除的邪異了。
看到月郎再一次將他封進垂枝櫻裏,他還肆意大笑,說有什麽用呢,他照樣還是會回來,他此生都別想擺脫他。
月郎什麽話都沒說,而是平靜地將一捆像火把一樣前端撒了不知名紅粉末的木棍舉起,然後觸碰到垂枝櫻上。
木棍撒著紅粉的前端,觸樹即燃。
真宙最清楚這是什麽東西,於是他嘶吼著,不斷嘶吼著,掙紮著……
月郎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從此,真宙便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