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4頁)

盛玦眨也不眨地一直看她。

看她清瘦肩頭聳起,是單薄裏衣都遮不住的羸弱,玉白的頸好像讓人輕而易舉就能拿捏……下巴也是尖尖的,但看起來依舊軟糯可愛……再往上是小巧精致的櫻唇……緊接著是優越玲瓏的鼻頭……再往上……

盛玦倏地一愣。

對上了一雙含淚眼眸。

怎麽又哭了?

自己好像也沒有惹她吧?

盛玦飛速回想了一下,是不是剛剛摔了她,所以又喚起了她的起床氣?

好像自己上一次惹她哭,就是因為看她在榻間幾次三番無力摔落,卻沒有動作。

最後被對方訛上,只好親自抱她回去。

她一露出這種眼神,多半是又有起床氣了。

盛玦簡直束手無策,怕了對方的起床氣。

最初見面,負責伺候她的下人說她起床氣挺厲害,他還以為是危言聳聽故意矯情,誰想到是真的。

真的就真的吧。

誰叫自己總是不走運的在她榻邊守著。

盛玦覺得自己作為當朝王爺,雖然肚裏撐不了船吧,但是也還算通情達理心懷寬廣,倒是不至於還真的和一個嬌弱姑娘置氣。

偶然遇到了起床氣,忍氣吞聲受了就是。

她這麽嬌弱,想必也是翻不出什麽浪花的。

江洛瑤也確實不能拿他怎麽樣。

但是她真的好氣好委屈。

這個攝政王實在太會嘲諷消遣人了,明明看著自己這個樣子,還要換著角度來嘲笑。

他那麽壞,還叉著腰故意笑話自己。

江洛瑤知道自己從小體弱多病,給家人帶來了很多麻煩,讓爹爹和娘親經常操心,所以她也恨自己總是生病,恨自己病痛纏身時,渾身無力的模樣。

她總是這般無能為力,只能束手無策地被病痛折磨著。

這種深深的無力本就讓她菲薄己身,如今再當面被嘲笑了,自然是會感到難過的。

心底積壓的委屈和方才夢境的後怕全部泛了起來,就像池中沉汙玷染了清澈的水,她眼前順便變得模糊起來,淚光瑩潤了瞳眸。

盛玦看著她的眼睛頃刻間就能變得濕漉漉的,驚訝了一下,隨即心慌起來。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門開了。

嶽昌侯和王夫人在外頭好像聽到了什麽動靜,連忙闖進來看女兒怎麽了。

盛玦聽到有人來,也繼續保持著原有動作,回了個頭。

嶽昌侯和夫人一起愣住——

在他們眼裏,攝政王一邊洋洋得意地叉腰,一邊拽著床帳,先前正面對著洛瑤不知道做了什麽說了什麽。

而洛瑤,正在委委屈屈地瞪著他哭。

這場景,怎麽看怎麽像是攝政王對他們家女兒的霸淩。

嶽昌侯蹙眉瞧了一眼盛玦,緊接著快步上前擋開對方,而後坐在榻邊,關懷地問自家寶貝女兒:“洛瑤感覺好些了嗎,餓不餓,爹爹叫廚房做了一桌滋補身子的菜肴,就等著你醒來去吃呢。”

盛玦背對過他們,不是很想說話。

王夫人上前表達了對他的感謝,而後非要叫人去準備一些謝禮。

攝政王府也沒什麽應酬花銷,也經常收到一些外朝他地的獻禮,盛玦不是很想去收,便擺了擺手,主動出了房門。

他出去吹了會兒風,把房間留給江洛瑤和她爹娘敘話。

他是真的不想收那份謝禮,好像要是收了,這份來回往返的人情就成了終止一樣,就像當初嶽昌侯府給他送來山島青色六角擺柱,他就可以拿還禮的借口,去光明正大地打聽一下侯府的事兒,也給對方一個回話的機會。

而今,他想,若收了王夫人給的謝禮,這倆人會不會覺得人情還清了,就不再履約,叫洛瑤多在自己身邊陪著了。

盛玦不是很想看到這個結果。

他決定繼續讓侯府欠著自己這份人情,不讓這嶽昌侯詭計得逞。

思考的功夫,許笠也尋來了這裏。

盛玦吩咐他:“去備輛馬車。”

許笠眼前一亮,瞧了瞧江洛瑤房間,又看了看他家王爺,無聲詢問——王爺你要帶江姑娘回府嗎?

盛玦點點頭,對他小聲道:“別讓侯府知道了,本王不是要帶她回去。”

許笠:“那是?”

“本王總覺得江永川兩口子會反悔。”盛玦說,“所以得用搶的。”

許笠:“那江姑娘會不會不願意啊?”

“怎麽可能。”盛玦志得意滿,很有信心,“本王一直守著她醒來,也看到了她眼裏的依賴,雖然吧,她性子是嬌嗔了些,但肯定在這種大是大非上向著本王的,本王要帶她走,她絕對毫不反抗。”

許笠懂了,沒有再問,連忙去準備了。

同一時間,房中的嶽昌侯和王夫人犯了愁。

他倆安撫好女兒後,心照不宣地彼此對視了一眼。

嶽昌侯皺眉,傳達給王夫人意思:怎麽辦才能叫攝政王主動把咱家女兒接回去?畢竟當初他發了狠話,說再也不接人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