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話音未落,他突然一腳沒踩到實處,剛巧被石子滑了步子,險些仰面撲倒。

許笠撫掌:“您看是吧,就是很難走。”

盛玦:“……”

堂堂攝政王,頭一次在同一個人身上不斷遭了報應,不多想都難。

盛玦說了句玩笑話:“這江家姑娘也是神通廣大,專克本王一樣。”

“怎麽會呢。”許笠語氣倏地肅穆幾分,有點說不出的低落,“王爺命格特殊,尋常女子也是遭不住的。”

盛玦隨即沉默下來。

許笠不提還好,一提,盛玦就想起了自己暴戾兇悍的命格,俗世女子確實沒辦法長久陪伴,從命理玄學來看,主動跟隨自己的女子大多下場好不了。

這個說法,是很久之前,一位德行很高的佛子說的。

那會兒盛玦還沒有做攝政王,所以此話不存在故意蒙騙的意思,盛玦起初也是不信的,直到弱冠後的某次,長公主來拜訪,當即就生了一場險些要命的病,最終去佛家祠堂修養了好久才養好。

佛子說,長公主是被自己命格裏帶的戾氣給沖著了。

在那之後,陸陸續續的親眷女子也會在和攝政王有交集的時候受到危損,大家便不再敢靠近了。

“這次來京城的那位算命道士,想必也不是什麽神通之人,若是他真的有本事,就不會勸京城貴女來同本王結緣了。”盛玦哂笑,“本王這些年沒有克著誰,全得益於行為疏離有度,而不是命理的戾氣減弱了……那幫人,當真是為了榮華富貴不要命了。”

許笠心疼:“王爺別這樣說自己,您一定能找到命定有緣人的。”

“你說……”盛玦長長地嘆出一口氣,聲音低了些,“那江家女子病倒,是不是也因為受了本王的牽連。”

這誰又知道呢?

很有可能啊。

許笠哪怕心裏這樣覺得,但是也不方便說出來,他怕寒了自家王爺的心,日後王爺更孤寡了怎麽辦。

“不會的,不會的。”許笠連連否定,“江姑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盛玦:“若她幾日還沒辦法康復,性命垂危之際,本王必須得把人給嶽昌候還回去了。”

江洛瑤可不能死。

死了,他盛玦就徹底和嶽昌候結仇了。

不還恩也就罷了,恩將仇報豈不是小人行徑。

繞過重重水榭和假山,寧紫軒近在眼前,許笠輕聲:“王爺,若是江姑娘能好起來,是不是就說明……”

盛玦:“什麽。”

許笠欲言又止,眼神中一片復雜。

說明——江洛瑤不會被克到,和您就不需要太疏離了。

盛玦知道他要說什麽,無聲地搖頭否決:“不可能。”

寧紫軒,到了。

盛玦拂掉肩上霜雪,在江家仆從的驚喜又驚駭目光中走了過去。

“江姑娘如何了?”他一進門,就察覺到了屋內的暖意,方才趕路的寒涼一掃而空,“睡著了麽。”

“回王爺……”負責伺候的嬤嬤上前,小聲道,“就在半柱香前,姑娘的燒漸漸有要退的意思,您方才來寧紫軒的時候,我們剛巧又探了探姑娘鼻息,發現姑娘完全好了,身子也不燒了,不難受了。”

盛玦和許笠對視一眼,亦是心緒復雜。

還好。

房門開了,有下人給端來了一碗烏漆墨黑的湯藥。

盛玦垂首看了一眼,問:“她沒吃藥嗎。”

“方才取來的炭火只顧著給姑娘取暖了,這天寒地凍的不好去取炭火,藥熬得便遲了些。”嬤嬤說,“好在有王爺的庇佑,咱家姑娘才能遇難呈祥。”

盛玦擡手去烤了烤屋裏的炭火氣,聽了這話,也點了點頭。

這還是頭一次聽人這樣說——

自己居然還能庇護什麽人嗎?

不克死就挺好了。

盛玦垂目不語,只是默默地烤火:“那藥,快叫江姑娘趁熱喝了吧。”

嬤嬤正欲叫人端下去呢,一聽這話又連忙停住了。

“姑娘不好入睡,睡著了要是被鬧醒來,心中難免會苦悶的。”嬤嬤一臉為難,“王爺要不還是讓姑娘先睡吧,待她醒來了,再熱了叫姑娘喝。”

盛玦生怕江洛瑤悄無聲息地死了,無論如何也得親自盯著對方喝了藥才肯走,他招手叫人端來那碗藥,言語中有種不容置喙的霸道:“喝藥是為了盡早好起來,有什麽值得苦悶的,你們姑娘也是養得過分嬌氣了。”

許笠:“……”

啊這,江姑娘才有了好轉的跡象,王爺您還是不要作亂了。

眼看攝政王把喝藥的湯匙拎出去,一副要硬灌人家江姑娘的架勢,嚇得手下人全都七手八腳地上前阻止。

許笠魂兒都差點嚇沒:“王爺慎重,姑娘還在睡著,別硬灌。”

盛玦:???

“本王什麽時候要硬灌她了?”盛玦莫名其妙,“本王只是想聞聞這藥苦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