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徹底對他死心!◎

裴季澤一瞧見謝柔嘉出來, 挪動著像是灌鉛的腿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嗓音沙啞, “我來接柔柔回家。”

眼神冷漠的少女從他手裏抽回的手, 對衛昭道:“那我先回去, 咱們再聚。

衛昭旁若無人的替她攏好她身上的大氅,“待柔柔處理完所有事情,咱們就回朔方。”

話音剛落,就聽立在一旁的裴季澤冷冷道:“她是我的妻子, 不會再同你回朔方。”

言罷捉著謝柔嘉的手便要走。

她不動,“松手。”

裴季澤喉結微微滾動,祈求, “無論如何, 咱們先回家好不好?”

無動於衷的少女再次道:“松手。”

他不肯松,反而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衛昭冷冷道:“柔柔叫裴侍從松手,難道裴侍從沒有聽見嗎?”

“我現在是她的駙馬,”面色如霜的男人眸光沉沉, “勞煩衛公子注意自己的稱謂。”

衛昭的面色頓時沉了下去, 抿著唇一言不發, 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氣氛一時有些劍拔弩張。

在場的人生怕兩人動起手來, 否則不出一日的功夫, 全長安都知曉靖王與裴駙馬為安樂公主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

良久, 謝柔嘉垂睫望著不肯松開的手, 神色淡然:“裴侍從三年前叫本宮丟盡了臉,三年後, 又要故技重施嗎?”

裴季澤身子一僵, 緩緩地松開手。

謝柔嘉向衛昭道別, 轉身入了馬車。

裴季澤立刻跟了上去。

直到馬車消失在視野裏,衛昭才收回視線。

管家上前,道:“貴妃昨晚又派人請公子入宮一聚,您今日可要去?”

“不去!”衛昭一臉不耐煩地拒絕,隨即吩咐衛靈,“這幾日派人去裴府盯著點兒,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衛靈勸,“公子,公主已經成婚,您不能——”

衛昭橫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麽多廢話!”

她昨晚說了,她要同他回朔方。

這一回,他們再也不回來了

*

馬車裏。

謝柔嘉正走神,坐在身旁的男人突然拿走她身上的大氅,將另外一件鑲嵌墨狐毛領的石青色氅衣披到她身上。

那是屬於他的衣裳,上頭殘留著夾雜著薄荷的藥香氣息。

謝柔嘉伸手去推,卻被他緊緊裹住。

他渾身滾燙,白玉似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呼出的氣息灼人。

他在發高熱。

身子滾燙的男人緊緊抱著她,嗓音沙啞,“柔柔,我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信我一回,好不好?”

提及“她”,謝柔嘉沉默下來。

她原以為經過一夜,自己絕不會再難過,可心,還是會很疼很疼,幾乎要喘不過來氣。

就連明明被他養得好了許多的膝蓋,也開始針紮似的疼。

疼得想哭。

她強行將眼底的淚意憋回去,面無表情,“這是駙馬的事情,無須同本宮解釋。”

“柔柔……”像是想要抓住些什麽的男人收緊自己的手臂。

有些吃痛的謝柔嘉斥責,“放手!”

他不肯放,只緩緩松開過緊的手臂。

掙脫不得的謝柔嘉氣得一口咬在他虎口處。

可直到見血,他都不肯松手。

謝柔嘉索性也不懶得理他,松了牙口,出神地望向窗外。

直到馬車在敬亭軒門口停穩,她冷冷道:“駙馬現在可以松開了嗎?”

他這才緩緩松開手。

謝柔嘉立刻下了馬車,正欲入院,緊跟著的男人一把捉住她的手,啞聲問:“餓不餓,我叫人煮碗長壽面好不好?”

謝柔嘉淡然地瞥他一眼,“本宮的生辰昨夜就已經過了。”

“沒有關系,”眉目似雪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無措,“咱們還有明年,我——”

“沒有明年!”

謝柔嘉冷冷打斷他的話,“若是裴侍從真有心,就把簽好的《和離書》送給本宮做生辰賀禮,如何?”

裴季澤聞言,薄唇緊抿。

半晌,啞聲道:“微臣,絕不和離!也絕不會放殿下與他一同去朔方!”

謝柔嘉不理會他的話,抽回自己的手頭也不回地入了院子。

一夜未眠的文鳶與黛黛見謝柔嘉回來,連忙迎上前去,見她安然無恙,懸著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裏。

心裏陡然生出無力感的謝柔嘉將自家埋進衾被裏,道:“我有些累,想要先睡會兒,莫要叫我。”

文鳶曉得她心裏難受,“嗯”了一聲,替她掖好被角後方離去。

謝柔嘉這一覺睡到次日晌午,守在一旁的文鳶一見她醒來,忙上前服侍她起床。

待謝柔嘉盥洗後,她道:“您睡著時,駙馬來過兩回,奴婢瞧著駙馬似乎病得挺重。”

謝柔嘉不予理會,望著窗外晴好的天,問:“公主府可修葺好?”

文鳶道:“工部的人說,一個月前就已經修葺好,殿下可隨時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