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舊事(第3/4頁)

如果她一直都是這樣,也難怪陳父被哄得團團轉,把陳慶豐看得比親生的還親。難怪陳寄北在這個家連條生路都找不到,寧願被說成是街溜子,也要離開。

他那時候還太小,話又少,根本鬥不過這種段位的老綠茶。

汪貴芝這麽一說,終於也有人想起陳寄北這麽號人了。

“福安家慶年?福安不是說他死外頭了嗎?咋又回來了?”

“福安那是說氣話,你也信……”

幾聲議論低低傳過來,卻沒一個人上前打招呼,和夏母回老家那時截然不同。

陳寄北像是早就習慣了,眉梢眼角都沒有動一下,只望著汪貴芝,“陳慶豐還好吧?”

汪貴芝立即像被掐住了脖子,什麽驚喜、激動全卡在了臉上。

但這人可不是一般的會裝,立即嘆了口氣,“你都知道了,他最近也是倒黴。”

又像是才發現陳寄北身邊的夏芍,“這是你在東北說的媳婦吧?長得這麽俊,又不是見不得人,咋也不帶回來給我跟你爸看看?那些事都過去多少年了。”

可真是會說話,話裏句句都帶著暗示。

要是陳寄北沒跟她交心,像以前一樣什麽都不說,聽了這話,還真可能以為他不夠尊重妻子,不願意帶妻子來見父母。更別提她話裏透出的那些事,到底是哪些事?

夏芍笑了,“我和寄北都剛回來,您既然有時間,陪我們四處轉轉吧,我還是第一次來。”

出事的是她兒子,她都不急,在這跟他們說廢話,他們急什麽?

汪貴芝顯然沒想到自己會碰個軟釘子,再次一噎。

“還是別轉了,回去看看你爸吧,你爸他……哎!”

到底沒再廢話,帶著兩個人往家裏走了。

比起夏家,陳寄北家條件就好多了。一進院四間正房,兩側還蓋有廂房。這些廂房都是不住人的,一面放了糧食石磨和大缸,一面堆著關裏用來燒火的草。

看這房子,也難怪當初夏家是貧農,陳寄北家裏卻

是中農。

剛進院,一個三十七八的女人滿眼紅腫迎了出來,“人真回來了?”

看到陳寄北,立馬就要過來拉人,“你總算回來了,你可得救救你哥啊!”

陳寄北不動聲色橫移半步,躲開了。

汪貴芝見她上來就哭,還是在院子裏,也按住她的手,“進去再說。”

女人一聽忙抹了淚,幾人進去,汪貴芝卻沒立馬帶著他們去看陳父,而是將人安排在西邊的小間裏,“你們兩口子住這屋吧,慶年小時候就是在這屋長大的。”

陳寄北望著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屋子,眼裏卻沒什麽懷念,“有話直說,我沒有太多時間。”

汪貴芝聞言頓了下,似乎在想從哪裏開口,陳慶豐媳婦兒卻已經等不得了。

“慶豐上個星期就被抓走了,現在還關在公安局,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知道。這些年你不在家,都是他幫你孝順父母,照顧爹媽,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別說陳慶豐有沒有照顧爹媽,就算有,怎麽就成幫陳寄北照顧的了?

夏芍用那種壓低了但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問陳寄北:“陳慶豐不是你哥嗎?我怎麽聽著爹媽是你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難道他不是你繼兄,是叔伯兄弟?”

陳慶豐媳婦兒哭聲一止,也嘗到了跟汪貴芝一樣被噎的感覺。

陳寄北本來面色還有些冷,聞言看她一眼,心裏突然變得無比平靜。

兩口子也不多說,在炕邊坐下,就這麽靜靜看著那婆媳倆,看她們什麽時候說到正題。

剛才跟陳慶揚說了不少話,陳寄北還拿出一個軍用水壺打開,遞給了夏芍。

夏芍喝了兩口,遞還回去,他就就著夏芍喝過的位置,不疾不徐喝起來。

別說汪貴芝了,陳慶豐媳婦兒都沒想過陳寄北會是這樣。

陳寄北去東北的時候她已經進門了,只覺得這個小叔子陰鷙、冷厲又孤僻,不好好種地,還到處惹是生非,不是跟這個打架就是跟那個打架,很不討人喜歡。

坐在這裏的男人卻穿著得體,氣度從容,從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沉著、自信。

就連他臉上那一點冷淡,也恰到好處,只會讓人油然而生一股距離感,而非不喜。

她不禁看向婆婆,心裏沒來由一陣發慌。

汪貴芝現在也有些摸不準陳寄北的脈,只能看向夏芍,“你們見過慶揚,應該也聽說了。”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慶豐哪是那種人,他這明明是被冤枉的。”

陳慶豐媳婦兒一聽,也跟著在一邊抹眼淚。

汪貴芝更是一臉悲憤,“你爸一聽說就氣病了,我一個女人家,又沒有招。現在他們扣著慶豐,非讓咱們賠,你跟慶年都是城裏人,好歹幫我們想想辦法。”

還真跟他們想的一樣,而且看起來不是太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