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淩風院內,梁武讓人將秦闕叫了出去。

他現在雖在秦闕身邊侍候,但是個男人,沒事也不能隨意出入淩風院,只能找人通傳。

秦闕出去了,兩人到墻根下,梁武將事情進展稟告給他:“殿下,事情安排好了,當日殿下能以宮中守衛身份混入圍場,腰牌和衣服也都準備好,當日出去後再換上。”

“嗯,還有事嗎?”

“沒了,但……”梁武想了片刻:“普通守衛只能在外圍,殿下親自赴險實在不妥,屬下還是覺得由屬下代殿下去為好。”

秦闕毫不在意:“不過一個圍場。”話音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薛柯,你過來!”

秦闕停了一會兒,緩緩回過頭去。

羨容見他聽到,就已進院去了,手上拿著鞭子,臉色不太好。

當然語氣聽上去也不好。

秦闕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了想她和陳顯禮誰先死。

自然是陳顯禮先死的好,她若死了,王家懷疑太子,找到太子那裏去,那太子主持的秋山圍獵就極有可能受到影響,興許就不辦了。

所以,這薛柯他還得做上兩天。

他便隨羨容一起進了院子。

羨容進裏間坐在了榻邊,秦闕則坐在了她對面,面色平靜,不喜不怒,一副就算她此時一眼能看清的生氣,他也渾不在意的樣子。

羨容心中更為惱怒,正要說話,卻見到他身旁放著的一束粉色海棠花。

羨容不愛侍弄花草,也不挑剔屋子布置擺設,但平平卻還有點細膩心思,平時愛弄些花啊草的,這會兒估計是看後院的海棠開得好看,去剪了幾支過來插在了房中,正好擺在秦闕坐的那一端榻邊的花幾上。

就……粉色的海棠花,配上他那一身湖藍色的衣服,冷白如玉的臉龐,真好看。

她本想讓他“站起來,坐什麽坐”,現在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最後她清了清嗓子,決定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我聽說,你今天在後院和一個女人勾勾搭搭,眉來眼去?”

秦闕皺了皺眉。

他不在意什麽女人不女人,也不在意羨容怎麽說,但他很不喜歡聽這種把他和女人牽扯在一起的字眼。

“沒有。”他回答。

還挺硬氣。羨容想著,又問:“孤男寡女,拉拉扯扯,你就說你做沒做過?”

沒等他回話,她又道:“你可知道那是誰,那是我大伯的侍妾,以前就不檢點,差點和府上護衛私奔,你還要著她的道,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秦闕暫時想不明白那女人的身份。她到王弼身邊,應該是刻意的,但為什麽到了王弼身邊,又要和護衛在一起?她是真的回鶻女,還是巧合?

見他沒說話,羨容來了火氣,怒聲道:“你想什麽呢,回話!”

秦闕看向她,“她既是你大伯的侍妾,也算我半個長輩,她摔著,我扶她坐下,不行麽?”

半個……長輩?羨容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但竟然無法反駁。

她愣了半天,最後道:“你對她沒想法?”

“我對她要有什麽想法?她是我半個長輩。”秦闕眉眼淡淡。

又是半個長輩!

最後羨容發現她一通火竟被無聲按了下去,不甘心,卻又無從說起。

總不能強行給他們倆安上私通罪名吧,又不能說他不該去扶,既是半個長輩,那下次大伯母摔了,總還是要扶的。

最後她道:“她摔了,就算要扶,也是讓丫鬟去扶,你就不會去叫丫鬟嗎?”

秦闕回答:“她是半個長輩,她說讓我扶她一把。”

羨容一聽就怒了,拍桌子道:“我就知道這女人不安分!”

這事越想就越氣,成親統共沒幾天,第三天遇到個玉虛小道,今天又遇到個紅煙小狐狸精,她是真沒想到,這薛柯竟然這麽命犯桃花,成日的招蜂引蝶。

琢磨半天,她道:“今天的事就這樣算了,但以後你沒事就別到處溜達了,好好在家待著。”

秦闕本不想理她,大概是因為沒幾天她就要死了,他竟覺得她現在也沒那麽令人厭煩,於是多出些耐心,回道:“我沒有外出,一直在家裏。”

羨容再次被弄得沒話說。

因為想想,還真是。

總不能將他綁在房裏,連院子裏也不能去吧。

可紅煙那個狐狸精她是明白的,大伯向來是不好女色的人,也被她迷住了,非得將她納進府中;府上從未出過主子與下人私通的事,竟然在這狐狸精身上破了例。

回頭一個不好,再弄出主子與主子私通,還是長輩和晚輩,那可真是……她還怎麽出去見人?

可紅煙是大伯的人,她不好去管這半個長輩吧,便只能管她身邊的人。

最後她想了想,決定道:“行了,以後你見了她就繞道走,要嫌悶得慌,明日我帶你去圍獵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