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羨容見他如此主動,心情大好,和他道:“其實錯過了大考也沒什麽,不就是當官嗎,回頭我給你弄個官就是了。你呀,不懂,像你這種沒有家世的寒門學子,就算考中了也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可你成了我們王家的女婿就不同了呀,我爹,我大伯,或者直接找我姑母,隨便就能弄個四五品的官。

“過幾天秋山圍獵,我帶你一起去,什麽太子、皇子、世子、丞相的公子、禦史大夫的公子,你都能見著,當然,太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離他遠點。”

秦闕這時看向她:“秋山圍獵?”

這是秦闕第一次正經看她,第一次對她說的話表示出興趣,想必是被她說的這大場面所吸引,羨容很快道:“是呀,太子辦的春狩,你不會打獵去看看熱鬧也好,以後你是王家的姑爺了,得多見見世面。”

秦闕有一個要除掉的人,宦官陳顯禮。

這人曾以折磨他為樂,如今卻是太子身旁的寵臣,更重要的是,五年前陳顯禮曾出使過北狄,親眼見過他。

陳顯禮若再見到他,一定能認出他來。

但一個長居深宮的宦官,難有機會對其下手,裙裙整裏本文一五二二七五二爸一若是太子到秋山圍場,陳顯禮想必也會去,那種場合,也正是殺人的好時候。

喜娘道:“郡主,姑爺,喝交杯酒吧,喝了這酒,年年歲歲長相伴,歲歲年年不相離。”

“我知道這酒怎麽喝,要這樣——”羨容覺得好玩,很快就將酒杯舉起往秦闕這邊而來,秦闕將胳膊往她那裏一撞,將她一杯酒全撞灑了。

既有秋山圍獵這樣的機會,暫且留下她的命似乎更合適。

羨容“哎呀”一聲,眉目含怒看向秦闕,平平連忙拿手帕去給她擦手上和身上的酒漬。

喜娘還沒見人能把合巹酒灑了的,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只好尷尬笑道:“這一杯就算敬土地爺,祝郡主和姑爺多福多壽,兒孫滿堂,咱們再倒一杯。”說著馬上換了杯子,要再倒一杯酒。

羨容道:“等一等。”說著看向一臉漠然的秦闕:“你當我是瞎的,看不出來你是故意的?”

說著冷下臉:“我問你,秋山圍獵你想去嗎?”

秦闕看向她,她哼聲道:“你要說想,我就帶你去,你要不說話,那就不用去了。”

她又不傻,當然看得出來他是想去的,這麽多天,這可是他唯一主動關心的事。

秦闕默然一會兒,終於開動那張好像說話會死人的金口,道:“想。”

這一聲“想”,竟被他說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羨容則是一副“我還治不了你”的滿意神情,吩咐道:“那自己把酒倒上。”

秦闕半晌不動,只是靜靜看著她。

羨容不著急,只悠閑地看他,那飛揚的神色裏好像寫著:秋山圍獵,去嗎?

秦闕當然能有自己的部署去殺了陳顯禮,可那樣勢必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遠遠比不上他以王家女婿的身份光明正大進入圍場,悄無聲息殺了陳顯禮好。

他沉默著伸出手,執了酒壺給她滿上一杯酒。

羨容一動不動看著他,心旌動搖,她發現薛柯這心不甘情不願、又不得不聽她吩咐的模樣太好看了,讓她百看不厭。

喜娘這時強迫著自己堆起滿臉的笑:“好,喝合巹酒吧。”

羨容看著秦闕,秦闕終於還是再一次主動端起了酒杯,與她胳膊相繞,飲下了合巹酒。

喜娘在心裏松了一口氣,趕緊道:“接下來,是合髻禮,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羨容睜大眼睛看著喜娘拿一把纏了紅線的剪刀過來,問她:“這是做什麽?”

喜娘回答:“郡主,合髻禮就是合頭發,把新娘子和新郎官的頭發各剪一段下來,打成結,纏在一起放好,寓意白頭到老,這便叫結發夫妻。我呀,就先給姑爺剪下一段。”

羨容覺得有意思,連忙攔住她:“我來我來,我來剪。”說著就將剪刀拿了過來。

喜娘今日在這樁婚禮上已經見了太多意外了,這會兒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很快就將剪刀雙手遞給她。

秦闕臉上更冷了。

羨容拿了剪刀,跑到他身旁,看看他被玉冠束起的頭發,先給他把簪子抽了,玉冠拿了,讓他一頭長發垂了下來,然後還挺好心地問他:“你想剪哪裏?”

秦闕不開口,她便湊到他面前來,直直盯著他問:“說呀?”

秦闕淡淡看她一眼,不想說話。

羨容便知道他是這副德行,拿了剪刀便拈起他額上一大縷頭發,“那就剪這裏吧。”說著剪刀已經湊到了他那縷頭發根部。

那分明是剪了會丟大人的地方,秦闕忍無可忍,回道:“換個地方。”

羨容知道治住他了,問:“換哪裏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