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宜婚26(第2/4頁)
“……”
這麽久嗎?
宋宜禾的表情一怔,無意識地抵在賀境時肋骨處的手松了松,思緒恍然。
“還記得上次提起在國外的話嗎?”
宋宜禾想起來:“我記得。”
“我是在十二歲那年去歐洲的,同行的除了沈璃,還有兩個叫李屹和蘇喻然。”說起後者賀境時明顯有些艱難,“算是留學吧,我們在那邊生活了將近六年。第七年間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所以之後我選擇回國。”
說到這,賀境時換了個姿勢,後背懸空,仿佛坐著沒有椅背的凳子。雙手松散地搭在她腰間,下巴抵住宋宜禾的發頂。
昏黃的落日映在兩人身上,宋宜禾居然從這話裏品出一絲無法令人心安的頹靡。
腦間忽而閃過很久之前,從療養院離開的那天,也像此時一樣。
他帶著塵封的秘密隱匿在黑暗裏。
“跟她的關系就這麽簡單,我不喜歡她,至於她喜不喜歡我,我不在意。”賀境時的腔調閑散而疑惑,“所以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麽計較沈璃,這人原本就是無關緊要。”
“我不是計較。”
宋宜禾被兩句話剖清,無措的同時,夾雜了絲說不清的異樣。看到沈璃,不可避免的讓她浮現出對賀境時的不確定和恐慌。
甚至潛意識裏,想要將他藏起來。
自此再也不讓別人看到。
這樣濃厚的占有欲令宋宜禾有些害怕,面目全非到不得不讓她心生怯意。
但顯然她此時的心境被拿捏到位,賀境時循循善誘地開口:“那是為什麽?”
宋宜禾:“嗯?”
“從喝醉酒那晚開始到剛剛那通電話,你都在為什麽不開心?”賀境時語調緩慢,言辭難得染上尖銳,“你怕什麽。”
跟聰明人講話,不好之處就在這裏。
或許有時候不需要對視,只要一個眼神,對方就能立馬明白你不敢直視的東西。
這讓宋宜禾搖擺不定。
聽出他的意有所指,她沒忍住稍微用力掙紮了下:“我沒有怕。”
“宋宜——”
“賀境時。”
宋宜禾打斷他。
不清楚賀境時今天是怎麽回事兒,可她的確因這個話題感到不適,深吸了口氣。
正想繼續說話時,卻注意到賀境時臉色白得異常,不僅如此,眼白也泛著紅。
眉頭微蹙,她伸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因著身子稍稍前傾,宋宜禾又重新湊到了賀境時跟前。距離被拉近,他的呼吸撲簌著落在了她的額角,潮濕又滾燙。
而掌心下的溫度同樣不正常。
“你發燒了。”宋宜禾的眼皮一跳,突然有點躁悶,“自己都不知道嗎?”
賀境時仍舊定定地看著她,好半天都沒有移開眼睛:“你生氣了?”
“沒有。”宋宜禾說,“我不會因為這些事生氣。咱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
聞言,賀境時耷拉下眼皮,渾身斥滿了萎靡不振的氣息,堅持道:“你生氣了。”
“……”
不知道他以前生病是什麽樣子,可宋宜禾顯然被他此時的固執弄到無言以對。壓下翻滾的情緒,她決定暫時先不跟賀境時計較。
只是沒料到,手指剛觸碰到擋板升降按鈕,面前的人像是突然被抽幹了力氣,軟軟地朝她靠了過來,壓住了宋宜禾的肩膀。
“賀境時?”
見狀,宋宜禾忽然有些懵,擔心他被燒到昏迷,又不敢隨便碰他:“傷口疼嗎?”
“……”
無人回應。
察覺到這狀況不太對,宋宜禾徹底慌了。擡手敲了敲擋板,司機從前面降下,朝他們看過來,目光猛地一滯。
宋宜禾嗓子發抖:“去、去醫院。”
話音剛落,偏著頭靠在她肩膀上的賀境時呼吸起伏:“不去醫院。”
宋宜禾:“你都——”
“你會害怕的。”或許是因為突然放松,賀境時的嗓音變得綿軟無力,含糊喃喃,“你不是很討厭醫院的嗎。”
聽到這句,宋宜禾剩下的話瞬間卡住。
賀境時的聲音像一把柔軟的刀,在這一刻刺入她的胸腔,穿破了這些天來苦苦維系的那層薄薄盔甲,然後化成溫水匯入她心口。
心臟重重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宋宜禾濕了眼睛,吸吸鼻子,忍著顫音看向司機:“去附近醫院。”
-
半個小時後。
機場不遠處的附一醫院內。
外科醫生給賀境時後背傷口做了簡單消毒,確認了沒有出現縫合崩裂的情況。掛上消炎水後,將宋宜禾喊出了病房。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胡鬧。”醫生表情不善,“縫那麽多針,檢查傷口都還是新的,不好好住院觀察,居然敢到處跑。你們做家屬的也是,心比西瓜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