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5頁)

——聽了半晌熱鬧,江玉珣本人也忍不住苦中作樂點評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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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珣的額頭不知在何時變得滾燙。

就在他支撐不住,向祭台上倒去的前一秒,耳旁突然傳來一陣刺耳聲音。

似乎是有人推開門闖了進來。

逐漸適應黑暗的江玉珣看到,有十幾個人出現在了祭台邊。

“竇會,你們這是徹底不把司蔔大人放在眼裏了嗎?”

“當然不是,”一名年輕些的巫覡咬牙道,“我們自然聽司蔔大人的話,但只有這件事不能退讓半步。”

聆天台內眾人不傻,他們自然知道大司蔔的死因絕不如外界說的那般簡單。

巫覡們雖然不在明面上談論此事,但是聆天台卻因此隱隱生出了裂隙。

想到這裏,江玉珣不由幸災樂禍了一下。

不料還沒開心幾秒,那個被稱“竇會”的巫覡突然快步上前:“江玉珣醒了!”

瞬間,祭台邊的十幾人齊刷刷地朝江玉珣看來。

“死到臨頭竟然還笑?”

“江大人,有什麽開心的事來給我們一道說說啊。”說話間,惱羞成怒的巫覡已快步上前,狠狠地掐住了江玉珣的脖頸,並一點點用力,逼走他肺裏的空氣。

江玉珣並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更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但是憑腹部仍明顯的痛意判斷——時間應該沒過去太久。

江玉珣昏迷前雖然盼望著應長川能來這裏撈自己,但是此刻脖頸間的痛意,卻在提醒著他: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聆天台距離仙遊宮十萬八千裏,應長川除非長了翅膀,不然絕不可能及時趕到此處。

他下意識道:“放,放開……”

做人不要飄,飄了要挨刀。

——這都是自己放松對這個世界警惕的報應。

“咳咳……”江玉珣忍不住咳了起來。

聆天台戒備森嚴,憑自己之力絕對難逃出此處。

這一回恐怕是真的要涼了……也不知道死了之後還能不能穿回現代?

服軟不可能讓這夥人打消殺意。

想到這裏,自覺死到零頭的江玉珣直接破罐破摔。

他忽然輕輕笑了起來:“好啊。”

以為他會哭著求饒的巫覡動作隨之一滯。

下一瞬,江玉珣忽然提高音量,用略為沙啞的嗓音大聲道:“聆天台自稱能聽到玄天旨意,那我問你。你當了這麽多年巫覡,究竟聽到了什麽?”

江玉珣的聲音在空曠的祭台上一遍遍回蕩。

他的笑容裏滿是嘲諷。

搖動的燭火照亮了他漆黑的眼瞳,方才的江玉珣說是奄奄一息也不為過。

可是現在的他,眼眸中卻忽地迸發出了勃勃生機。

滾燙如火。

“咳咳……尤其是你,商憂。”

說著說著,江玉珣竟然用手扶著祭台艱難地站了起來。

末了趁著巫覡出神的瞬間,重重地將對方的手打到一邊。

他摸著黑,一步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每一次落腳都伴隨著鐵鏈的輕響。

江玉珣受了傷,聲音並不算大,但是每個字都擲地有聲:“身為司蔔,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所謂的‘聆天’究竟是什麽。”

不遠處,商憂沒有說話。

而是沉默著緩緩攥緊了手心。

江玉珣明明是個階下囚,隨時可能被送去見大司蔔。

可是他整個人的氣場竟完全不處於下風,甚至還步步緊逼,質問著不遠處的眾人。

聆天台雖然鬧起了內訌。

但是司蔔也是不江玉珣隨便能質問的人。

背後那名巫覡終於緩過神,朝著他所在位置走來。

淩亂的腳步聲與鐵鏈搖晃生出的“嘩啦”聲混在一起。

如巨大的鐘錘,向人的心臟重重撞去。

擔心對方捂嘴,江玉珣不由咬緊牙關大聲喊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年來你們壓根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過,你們比任何人知道自己在裝神弄鬼!”

同時伸出手重重地按在了心口上。

江玉珣的心口正不自然地急速起伏。

脖頸間的血管,都突突地跳動了起來。

話音落下,江玉珣的嗓子裏突然冒出一陣濃重的血腥味。

胸口也像剛跑完一千米似的灼痛起來。

沙啞的聲音在祭台上一遍又一遍地回蕩。

“殺了他——”

祭台前忽然傳來一陣怒吼。

下一刻有寒光從江玉珣的面前閃過。

而他也終於支撐不住徹底脫力,重重地坐在了滿是血汙的祭台上。

在他的背後,站在商憂那一邊的巫覡連忙上前去攔。

方才靜了一會的眾人,再一次陷入對峙,甚至提起手中武器打了起來。

耳邊瞬間一片嘈亂。

借著陶燈微弱的光亮,江玉珣看到了一把長刀。

有人正瘋了似地提著長刀向自己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