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5頁)

他們只知道江玉珣帶人改造神堂,還讓那群臟兮兮的小孩坐到了裏面去!

另一名年輕一些的巫覡同樣臉色鐵青:“江玉珣狂妄至此。

我看若是再不做些什麽,恐怕全天下人都要以為我們可任人欺辱。”

“呵,現在已經是了。”

怡河的事情過去後,昭都百姓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敬畏聆天台。

更別說商憂有意低調,刻意減少活動。

語畢,年輕的巫覡不由轉身向同伴看去:“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司蔔,看看他有什麽想法?”

“司蔔?”起先說話的人不由冷笑一聲,無比嘲諷地對同伴說,“找他能有什麽用處?依我看,商憂他自己便是一個軟柿子,若不是他百般退讓,江玉珣的氣焰或許還沒有這麽囂張!”

說話的這名巫覡上了年紀,經歷過聆天台從前輝煌的他,早因為現狀而感到不滿、憋屈,並且對商憂的能力與決策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最重要的是他實在是太了解大司蔔了。

——大司蔔絕對不是會飲鴆謝罪的人,這擺明了是商憂為了安撫朝廷一手安排出的!

“……那您的意思是?”

年老的巫覡披上狐裘緩緩走出神堂,拄著拐杖一步步向著山崖邊走去。

幾日前,月鞘山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如今雪還未停。

從此處望去只可看見白茫茫一片,縹緲至極。

那巫覡笑了一下,方才壓低了聲音道:“皇帝雖然把玄印監撥給了江玉珣,但或許是太平慣了。他早先休沐離開行宮時,身邊已經不再帶人。”

末了,無比嘲諷地補充了一句:“真是張狂!”

另一名巫覡被他嚇了一跳:“你早就查過江玉珣?”

……不,應該說他早就對江玉珣起了殺心。

那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攏了攏法衣外的狐裘說:“商憂自己想當軟柿子,我們可不能陪他一起。像江玉珣這樣的人,還是早點處理掉比較好。”

他之所以忍到現在,就是要以太平、安穩麻痹對方,繼而找到最合適的動手時機。

飛鳥落在樹上。

引得積雪簌簌飄落。

巫覡皺眉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終於離開了此處。

雪地上只留兩行腳印,與輕飄飄的一句話:“既絕後患,也要告慰大司蔔的在天之靈……”

說完那名巫覡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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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來的時候不一樣,回程時樓船一路不停。

眾人休息的時間也在無形中變多了不少。

天剛黑船上就熄了燈火,眾人也早早進入夢鄉。

然而這一晚江玉珣睡了沒多久,便被凍了醒來。

“嚏……”他悶在被子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

此刻樓船上一片寂靜,窗外“噼裏啪啦”的雨聲也變得尤其刺耳。

原來是下雨了啊。

江玉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又往被窩裏轉了鉆。

白天辰江之上還艷陽高照,沒想到了夜裏卻忽然大雨傾盆。

在醫療條件差的古代,傷風感冒都能取人性命,絕對不可以輕視。

糾結一番後,江玉珣終於借著窗外震耳的雨聲站了起來,披上外袍緩步走向艙門。

誰知小心推開門後,準備麻煩內侍官給自己再取一床被子的江玉珣便立刻傻了眼——奇怪,人都跑哪裏去了?

之前桑公公不都會帶著人守在這裏嗎?

……難不成樓船上又改了規矩?

江玉珣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凍得不行的他只得自力更生。

他借著月光,嘗試推開了隔壁艙門。

這間小艙是儲物用的,面積並不大,除了兩扇木櫃外什麽也沒有。

江玉珣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離自己最近的那扇櫃子。

可是還沒等他看清裏面有什麽,一陣燭光便從他的背後照了過來。

江玉珣身體一抖,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轉身朝後看去。

“陛下?”

不是吧,辰江上的雨聲這麽大,應長川竟然還能聽到我的腳步聲?

“愛卿在找什麽?”應長川蹙眉看向江玉珣背後那扇擺滿了筆墨的木櫃。

江玉珣如實交代:“回稟陛下,臣在找被子。”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江玉珣立刻低頭向後退了一步,從袖子裏摸出絲帕擦起了鼻子:“陛下還是離臣遠一點吧,當心也惹上風寒。”

“無妨。”

說話間,應長川已轉身回到艙內。

江玉珣忍不住向前瞄了一眼。

見應長川沒有阻止自己的行為,他再次轉過身去,準備在另一扇櫃裏尋找被子。

然而還沒來得及動作,應長川忽然淡淡道:“過來吧。”

江玉珣猶豫了一下,緩緩地轉過了身去。

……過去做什麽?

江玉珣心中雖然不解,但還是趁著應長川背身的機會擦了擦鼻子,末了才隨他一起走回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