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4/5頁)
因此見應長川點頭,江玉珣也不由好奇起來……
自己方才說的那一通,其實就是設立掃盲班。
也不知道應長川打算如何讓東南三郡的百姓,在這小半年時間裏心甘情願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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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江玉珣這一番折騰。
此時眾人已經將“圩田”忘到了九霄雲外去。
——除了桃延太守宣有力。
他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啟稟陛下,臣以為江侍中雖然懂些呃……奇淫巧技,但是長遠角度看此人還是不可重用啊!”
原本只是一介武夫的宣有力,到了禦前以後,說話也變得文縐縐。
他話音剛落,樓船下就傳來了一陣略顯嘈雜的聲響。
翻閱奏章的應長川手指一頓,隨之朝窗外看去。
幾息後,忽然輕輕地朝外點了點頭。
接著方才轉過身隨口道:“哦?為何。”
見天子接話,宣有力立刻興奮起來:
“臣知道江侍中在昭都做了一些事,昭都附近的百姓對他印象不錯。但是無論怎麽說,他都只是一個侍中而已。”
宣有力一口一個“侍中”叫得格外起勁。
應長川對軍士一貫優厚,更別說宣有力還是與他一道打過天下的舊臣,說起話來可謂是極有底氣。
說完,見天子面色如常,他又繼續說道:
“據臣所知,‘侍中’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掌管乘輿服物的小官而已。後來又多了點協助批閱奏章的事做。”
“……或許是因為能接觸到朝政,總有侍中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見應長川一直不打斷自己,宣有力變得越發大膽,“陛下之前幾個侍中,便是前車之鑒啊!”
聽到這裏,應長川終於緩緩放下手中朱筆,倚著玉幾似笑非笑地朝宣有力看去:“愛卿身處桃延,對朝中事務竟也如此熟悉。”
宣有力:!!!
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後,他當即緊張起來。
應長川之前那兩名侍中,是勾結聆天台獲罪的。
此時性質有些特殊。
因此雖被對方坑了一道,但朝廷仍未聲張。
從這個角度看,自己的確不應該當眾提起……
“臣,臣我,呃臣有……”宣有力當即跪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想要解釋,但怎麽也無法組織好語句。
應長川則漫不經心道:“怕什麽?愛卿身為朝臣,便應關心朝政。”
說著,隨手把批閱過的奏章放置一邊,看上去好像並不生氣。
“是,是……”宣有力的身體還在顫抖。
此時他已經分辨不出皇帝究竟是不是在說反話了。
直到應長川再一次將視線落在他身上:“怎不繼續?”
宣有力終於鼓起勇氣偷偷瞄了應長川一眼,確定對方表情並無異常後,方才深吸一口氣繼續說:
“江侍中身為侍中,每天不安心在陛下身邊待著,反而到處亂跑——”
應長川手指一頓。
宣有力如沒看到般繼續:“他所做之事完全超出職權,這不就是越俎代庖嗎?”
好歹曾是名武將,宣有力說著說著終於鎮定了下來。
“屯田為國之大計!身為侍中,江玉珣並沒有權力幹涉此事,更別說此時他已有了總管此事之意……”說完,宣有力忽然重重地磕了三個頭,“臣並不否認江侍中有能力,但是更無法忽視其野心!”
野心?
聽到這裏,應長川不由輕輕挑了挑眉。
身為帝王最忌臣子功勞過高。
宣有力既是真心覺得江玉珣狼子野心,也是打心眼裏覺得應長川一定會介意這一點。
想到江玉珣父親的那些舊部,以及原本官職不如自己,後來卻位列“九卿”之一的莊嶽。
宣有力忍不住再進一步,自以為聰明地大膽暗示道:“水利、屯田皆是國之要務。”
“江侍中出仕不久,年歲尚淺。也不知道他是仗著什麽、上面有誰,才敢如此大膽而為……”
江水拍打過來,巨大的樓船突然重重地晃了一下。
應長川停頓片刻,竟輕笑出聲。
宣有力的心當下狠狠一墜。
……陛下他笑,笑什麽?
宣有力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伴隨著辰江的滾滾濤波聲。
應長川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一口,末了輕描淡寫道:“如若是孤呢。”
宣有力:……如果是陛下。
等,等等。
陛下剛才說了什麽?
江玉珣背後的人……是他?
宣有力瞬間瞪大了眼睛,連如何呼吸都忘了個一幹二凈。
他頂著恐懼擡眸。
而此刻,對方正含著笑看向自己……
宣有力的心當下一陣抽痛,天子方才並非玩笑。
江玉珣背後的靠山……竟然真的是應長川本人!
想到自己剛才說了,宣有力耳邊“嗡”一聲響了起來,大腦瞬間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