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4頁)

更別說這一切的問題,都源於選官的制度。

……

“啊——”

“辣死我了!”

江玉珣出神之際,坐在他身邊的莊有梨忽然大口大口哈起了氣。

同時將手中杯盞丟在了桌案上。

酒水自杯中灑落,微風一蕩便掃來一陣濃香。

“阿珣你這是什麽酒?可真是辣死我了!”

江玉珣這才意識到,自己發呆的時候,宴席已經開始了。

——長柄的青銅酒盞,順著溪流向下漂去,兩岸朝臣、勛貴皆可隨意拿取。

江玉珣連忙將手邊還未動過的清水遞了上去:“這是烈酒,我不是提前告訴你,它的味道與以往的酒有所不同了嗎?”

莊有梨的臉都皺成了一團:“沒想,沒想到有這麽大的不同。”

此時此刻不只莊有梨,蘭猗殿前角角落落都生出了類似的聲音。

“這是什麽酒啊?怎麽這麽辣?!”

“……我看它清澈透亮,還當是水呢。”

“這酒余味好生醇厚——”

不同於年紀尚輕的莊有梨,宴席上那些貪杯之人,沒兩口就嘗出了它的奇妙滋味來。

興奮的低呼聲傳遍了蘭猗殿前的空地,歲稔會瞬間熱鬧無比。

嘗出這酒滋味的人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取。

誰料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溪流上漂浮著的,已換成了常見的春酒。

一時間,眾人紛紛哀嘆起來。

-

宴席過半之時,江玉珣被喚至溪前。

應長川手持金盞,笑著看向周圍朝臣:“此酒乃江大人所釀,諸愛卿尋孤賜酒,恐怕是尋錯地方了。”

緊接著,眾人皆齊刷刷地向江玉珣看來。

重點終於來了!

應長川對“歲稔會”壓根沒什麽興趣,前幾年的歲稔會,他要不然是在外打仗,要不然就只來露個面。

今年歲稔會延期多日也不取消,完全是因為天子打算借此機會推出烈酒。

——這種好東西,自然不能只賣給折柔。

酒酣耳熱之下,喝上頭了的禦史大夫,第一個湊上前問:“不知江大人這酒賣多少錢?”

“江大人有如此好物,可不能藏私啊!”

“是啊,”就連莊嶽也跟著湊了上來,他捧著還剩半杯的酒盞,朝江玉珣半開玩笑道,“這麽好的東西怎能不與同僚分享?為何不多拿一壇過來。”

不等江玉珣開口,應長川緩緩道:“烈酒釀造不易,江大人今日也只有這一壇酒。”

江玉珣:……!

應長川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幾日玄印監按照自己的囑托,以各種糧食發酵酒為原料,一個個試著蒸了過去。

如今駐地裏全都是蒸餾好的烈酒,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群臣紛紛附和。

“原來如此……”

“那這酒的價值定當高昂!”

“一壺酒多少銀錢?”

江玉珣下意識朝應長川看去,他既然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勢必是要擡價了。

溪水上的粼粼波光,晃亮了應長川的眼瞳。

不止江玉珣,席上眾人皆將視線落了過來。

大周貴族將飲酒視作風雅之事。

在許多百姓連飯都吃不飽的當下,糧食釀成的酒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一定程度象征了身份與地位。

最重要的是……受巫蔔殉祭之風影響,大周上至朝臣百官下至平民百姓,皆存在服用“仙丹”的現象。

為的就是找尋那種暈暈乎乎、飄然如仙的感覺。

可如今一口酒下肚就能辦到!

應長川將酒盞隨手一旋,垂眸笑著看向江玉珣,末了突然輕聲道:“……物以稀為貴。”

見皇帝開口,朝臣紛紛附和,一個個爭當冤大頭:“陛下所言極是!”

“物以稀為貴”不是我那天喝醉了之後說的話嗎?

……應長川絕對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從未當過奸商的江玉珣思考了半天試探性問道:“五……五萬錢?”

自己要的會不會太多?

“錢”全稱“嘉鑄錢”為大周民間通行貨幣。

按照如今的市價,五萬錢足夠在昭都旁置辦幾畝地了。

“好,”應長川緩緩放下酒盞,環視四周後一臉理所應得地說,“那便五萬錢一壺吧。”

五萬錢,一壺?

等等,我想的可是一壇的價格啊!

如今大周糧食產量還未提升,自然不能大範圍銷酒。

將其擡價、減量,使其成為名副其實的奢侈品是最妥當的做法。

但江玉珣怎麽也沒有想到……應長川竟然比自己還敢要價。

這群朝臣家底豐厚,聽到五萬錢一壺後雖大吃一驚,但還是立刻點頭應下,迫不及待地向江玉珣預定新酒。

直到他們走後,江玉珣都未緩過神來。

“怎麽了,愛卿?”應長川垂眸向身邊人看去。

江玉珣身體一僵,他不由咬了咬唇,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