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3頁)

走出人群,出了大街,又轉進好幾個小巷,繞了一圈兒,漸漸的人影稀疏,荒草萋萋,連地都從積了一層厚灰的青石板變成了泥濘黃。

聶照帶著姜月走了大概二裏地,才到一扇破舊的木門前,他踢開門,把她扔進院子裏。

“此處是我家,你在這裏待一晚,明日再走。”

姜月在地上滾了兩圈,摔得頭暈眼花,渾身生疼,好半天才緩過來,撐著胳膊爬起來,忙不叠問:“所以,你是要留下奴了嗎?”她說話的時候,兩眼帶著一股執拗的呆勁兒。

院子一眼就能看穿,正前方是兩間破敗的黃泥混著稻草蓋的屋子,屋頂用茅草遮了遮。

左側是黃泥搭的一間廚房,沒有門,裏面灰撲撲的。

院落裏雜草叢生,有的快要到她的腰了,只有從大門到正屋被踩出一條小路,證明這裏是經常有人回來的。

如果聶照不說這裏是他家,姜月以為他要把自己扔了。

但是沒關系的,只要他願意留下自己,住在哪裏都可以的。

聶照被她氣笑了,眼睛彎了彎,控制好一會兒才沒讓自己抽這個又醜又蠢又呆的丫頭片子一頓,他痛恨自己太過善良。

“暫、住、一、晚,你是聽不懂人話嗎?”他緩了緩,一字一頓強調,“明日你自己出城,有手有腳總能活下來,比跟著我喝西北風強。”

“你,還是,不要奴?”姜月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地往下滾。

得,講了半天,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聶照頭疼,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眉心按了按,又想了想,覺得對方滿腦子都是三從四德三貞九烈,說這些大抵是沒用的,遂找了塊石頭坐下。

饒是如此破敗的環境,他往那處一坐,便也亮堂起來了,並不怎麽文雅的動作都帶了三分貴氣。

聶照一臉真誠,說:“我實話跟你講了吧,不是我不要你,而是我根本不是你的未婚夫。”

姜月大驚:“你不是聶照?”

聶照點頭:“我是,但你未婚夫家中行幾?”

姜月回:“嫂嫂說,說是家中幺子。”

聶照一臉深沉:“我在家中行三,下面還有個弟弟,聶昧,你的未婚夫是他,只不過他在前些年就病死了,我們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姜月不敢置信,結巴的更厲害了:“可,可他們說我,我未婚夫叫,叫聶……聶聶照。”

“聶……聶聶什麽聶照?”聶照學她的語氣,帶著點挑弄,果不其然看她紅了眼眶,才收斂惡劣的玩笑,“他們弄錯了,這事兒我最清楚。”聶照信誓旦旦地忽悠她,“我今年十七,他若活著今年該十四了,你想必年紀更小,我們家沒道理放著年齡相仿的小四讓我跟你定親是不是?”

姜月恍恍惚惚,不敢置信,但又想不出對方騙自己有什麽好處,對方信誓旦旦的樣子也容不得她懷疑,她點頭:“是。”然後一副又要找地方尋死殉情的模樣。

聶照在她找到之前,勸解她:“我們家通情達理,用不著你守什麽望門寡,這婚事便作罷了,你今夜過後出了逐城,自己好生過日子去吧,我之所以作罷婚事,也是為你好,剛才人多怕你難過失態,所以才沒說。”

姜月愣了好一會兒,聶照以為她是想開了,沒想到只半刻,對方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直視著他,眼神堅毅,並沖他磕了三個響頭:

“不!長兄如父,三哥,您,您是聶昧唯一的哥哥,他雖然死了,今後奴,奴一定把您當,當親爹孝順!”

聶照扶額,頭痛欲裂。

他快控制不住了,姜月還是死了算了。

作者有話說:

小聶,你怎麽了?自從聽說你老婆要把你當爹以後你都不笑了。

像小聶這種美人,光看見就覺得是香香的(bushi)

(時隔兩年,我在古穿和現言晃蕩了三本,終於回到了古言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