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一百二十天(第2/3頁)

“不變了,就這樣吧。”

許嬌河隨口答完,又暫作思索,眼睛亮閃閃地補充一句道,“這片花海出自你的手,我瞧著也喜歡,就作為我們共同的回憶留下好了,你覺得呢?”

她說這話沒有曖昧的意思,全然出於投桃報李。

更何況,遊聞羽才把真境送給她,原主人還沒走,她又怎好將其改得面目全非。

遊聞羽自忖了解許嬌河的性格,可聽到這句話,還是控制不住心頭溫柔一片。

他們尋到起先坐過的草地,肩膀挨著肩膀坐了回去。

許嬌河又變出一方擱酒的長案和幾碟子愛吃的小菜,同遊聞羽對飲起來。

醇香的酒液靜置在樽中,她酒量太淺,往往淺嘗輒止。

為了不喝醉出糗,許嬌河更是抿一口酒,便吃下幾筷子小菜墊肚。

而與之相對的,遊聞羽一杯又一杯地飲著天仙醉,目光始終鎮定清明。

二人或是無話,或是閑談幾句。

待一只白玉瓶空,許嬌河已然從正坐的姿勢,變成了仿佛沒有骨頭般,半趴在長案之上。

真境之內沒有四季之分,自然也不需要禦寒的厚實衣物。

她墊著遊聞羽的元青外袍,自己身上的狐絨披風,則堆成毛絨一團搭在膝頭。

白皙的額頭沁出層薄汗,讓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柔美素面,多出幾分光潤而嫵媚的綺色。

“嗝、本來說好了,是我恭喜你升至通玄境。”

“……怎麽到頭來,變成了你送我禮物?”

許嬌河小小地打了個酒嗝,連帶著眼前的遊聞羽晃出微微幾分渙散的重影。

她的視線難以聚焦,索性豎著手指戳來戳去。

一時磨過遊聞羽因端著酒樽而凸顯的清瘦骨節,一時又捅一捅他繃緊的結實小臂。

今晚的遊聞羽不願趁人之危,只想做個正人君子。

他瞥她一眼,勸道:“師母,您醉了。”

“你胡說什麽,我才沒有醉。”

許嬌河見他不聽自己的話,將手中空了的酒樽一丟,變本加厲地搭住他的肩膀,故意橫眉冷聲道,“你,嗝、口口聲聲稱我為師母,卻一點都不聽話,真、真是該打!”

她原想扮出十分威嚴,奈何寓意斷斷續續,倒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小結巴。

不能與醉鬼講道理。

遊聞羽無奈,只得裝作受教:“是是是,是小徒的錯,還請師母原諒。”

“這才、乖嘛。”

許嬌河如願以償被撫順了毛,她撤掉手臂,改用下巴定住遊聞羽,借此支撐搖搖欲墜的身軀。

花香經過酒氣的發酵,轉變成了更為馥郁的氣息。

它們縈繞在遊聞羽的鼻尖,反復沖擊著他的理智。

遊聞羽有些苦惱,小聲喃喃道:“……真想叫明日的你也一同瞧瞧你現在的這副模樣。”

“你說什麽?”

“是不是、在說想要的禮物?”

“聲音那麽小——師母怎麽能夠聽到?”

許嬌河抱著遊聞羽的手臂,醉醺醺地三連發問。

遊聞羽唯恐自己不回應就要被糾纏一晚上,只好將手中的酒樽放在一旁,再順手拿起許嬌河落在草地上的那只,舉起來對她展示道:“小徒想要這個,不知師母可否答應?”

“這是什麽東西?”

目光越來越渾濁,怎麽也聚焦不了。

許嬌河撲到他手上,將大手和酒樽一同抓在掌心。

辨認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故作鎮定道:“哦,這個啊,一個酒杯而已,你想要、就給你吧。”

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終於做完,許嬌河酡紅面頰,分外開懷地鼓了鼓掌。

她拍著手離開遊聞羽的身畔,又趴回長案的另一側,口中忽然道:“口渴了,想喝水……”

這是剛送完人就想要回去?

遊聞羽望著自己手中的酒樽,頗為無奈。

轉眼目光又被放在正中央的另一只吸引。

他先是注視了片刻在許嬌河的胡亂摸索中一動未動的器皿,又將視線凝聚在身旁的醉鬼上。

淡緋色的唇瓣上薄下厚,唇珠圓潤,此刻被酒液熏染成紅艷一片,越發誘人吮吻。

倘若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是否,可以用別的作為代替?

鬼使神差之間,遊聞羽拿起喝過的酒樽,倒出一杯酒,遞到許嬌河的掌心。

他依然作溫顏良面,款款哄騙道:“這裏面有能解渴的東西,師母請喝。”

許嬌河聽了他的話,半眯著眼睛抓緊酒樽。

嬌嫩的舌尖無意識探了出來,舔過幹澀的唇面,也繞過遊聞羽日思夜想的唇珠。

她擡高酒杯,放在圓月之下,默默地端詳了片刻。

忽而手指一歪,將其中的酒液盡數潑在了遊聞羽的下半張面孔上。

涼意襲面,使得遊聞羽一愣。

某個瞬息,他差點以為許嬌河未醉,看透了自己的下流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