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七十五天(第2/3頁)

“啊!”

許嬌河的驚叫聲頓時響起。

後肩的涼意迫使她掙紮的動作一滯,接著感覺到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傳來皮肉破損的痛意。

在被扶雪卿所傷的瞬息,她的腦海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百目妖之前的威脅。

先/奸/後/殺。

扶雪卿這麽喜怒無常,該不會為了羞辱紀若曇,而要把自己……

不,不行。

許嬌河只是想了一想就立刻犯慫。

她耍起變臉的手段,換作了一副口氣,含著淚道:“對不起、對不起,魔尊大人……當日真的不是我想殺你,嗚嗚,我一個沒什麽修為的凡人,是被魔氣影響了才會那樣的,嗚嗚對不起……”

扶雪卿並不清楚許嬌河腦子裏催生出來的荒唐想法,只覺得她表面上呈現出來的那幾分氣節果然都是假象——骨子裏依舊是怕死怕疼、只知依附他人的金絲雀。

她會嫁與紀若曇為道侶,只不過看中了紀若曇當世無雙的身份。

倘若自己比紀若曇更加強大……她會不會也諂媚又討好地繞上來纏著自己不放?

寡廉。

無恥。

……但似乎又合該如此。

扶雪卿胸腔內晶瑩無瑕的雪之心,被陰暗下流的念頭撩撥著,跳動的頻率激烈到傷口破裂的地步。

他定了定目光,暴漲幾寸的指甲用力掐入掌心,幾乎將整個手掌洞穿才肯罷休。

魔族強悍的天賦迅速修復起受損的血肉,扶雪卿忍耐著刻骨的疼痛,用愈發低柔的嗓音道:“你知道嗎,魔氣只會惑動弱者內心深處最赤/裸的欲望……你說你不想殺我,你撒謊。”

許嬌河被他的回答噎得講不出話。

說流就流的淚珠在上下撲閃的睫毛間無聲滑落眼眶。

她的下巴被扶雪卿的手指捏住,一張梨花帶雨的素面被迫側轉過來,對上他發紅的目光。

……這是什麽表情,是要吃人嗎?

拙劣的謊言叫人拆穿,許嬌河亦被扶雪卿勾魂攝魄的瞳孔震得心神發抖,她一時想不出更好地、能夠安撫對方的借口,只能眼睜睜看著扶雪卿尖銳的指甲,在自己受傷的肌膚間來回撥弄。

“很、很疼,請你輕點……”

哭泣是假的,疼痛是真的。

許嬌河嗚嗚咽咽,唇間溢出些似是而非的求饒。

扶雪卿收集著自她傷口處滲出來的血液,半真半假問道:“不如,你說說是我厲害,還是你的道侶紀若曇厲害?倘若答案叫我滿意,我今日就暫且放過你。”

這種無聊的問題,放在別人那裏難以回答。

放在許嬌河這裏,她卻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當然是你厲害,你是魔界的君主……我、我夫君他,只不過是一個宗門的閣主而已……”

許嬌河不假思索的迎合,成功令扶雪卿住了手。

他一直以來想要的肯定,竟然以如此兒戲般的方式獲得。

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

難道就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成為她從不更改的底線?

扶雪卿又想冷笑,彎到一半的弧度卻硬生生凝固在唇角。

他收集夠了血液,從許嬌河的身畔站起,撤掉魔氣束縛的同時,恢復了冰冷倨傲的神色。

“真想讓紀若曇來看看你這副墻頭草般不值錢的模樣。”

……

扶雪卿丟下一句毫無攻擊力的諷刺,便離開了宮殿。

許嬌河趴在床上等了片刻,確定身後無人之後,才扭轉身體,謹慎地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以黑金為主的色調,從陳設布置,到家具擺件,均透露出華麗而硬朗的風格。

不遠處的書案上還散落著翻開到一半的書冊和竹牘,顯然在自己到來前便有人居住。

許嬌河觀察片刻,得出結論,這似乎是扶雪卿的寢宮。

既然是扶雪卿的寢宮,就意味著,只要他回來休息,他們總要接著見面。

許嬌河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她不知扶雪卿取了自己的血液作何用途,而空蕩蕩的宮殿中也無人可以閑聊解悶,只好挑選了一處看起來沒有任何扶雪卿的東西存在的木椅,坐下暫且歇息。

眼下的環境倒是比她上一次被囚禁的時候好了很多。

許嬌河休息了一會兒,緊繃的心緒逐漸放松下來。

於是那被她刻意忽略的手掌上的傷口,再度開始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半日不曾凝固的血液不多時便糊滿了整片肌膚,滴滴答答沿著掌紋墜落到光潔的地面。

許嬌河又站了起來,試圖在宮殿內找到包紮的東西。

結果依然是一無所獲。

她幹脆扯破裙擺,撕出兩根布條粗略地包住傷口,又不死心地走到宮殿門口,扒著扶雪卿釋放的禁錮結界左顧右盼,試探著喊道:“有人嗎?我的傷口好痛,有沒有人來幫我治療一下傷口?”

許嬌河喊了再喊,卻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