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五十七天(第2/3頁)

紀若曇同她對視,目光清冷,毫不動搖:“不論我是否留情,遊聞羽徒增殺孽,他朝飛升之時,自會受到因果反噬,天地公正,法則無情,我即便要與他清算,也會等到一切塵埃落定。”

九州之內,無衍道君決定的結果,無人能夠更改。

許嬌河自失一笑,安慰自己至少也算是為遊聞羽盡了力。

遊聞羽向來如同狡猾的狐狸,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會留下數條退路。

他殺死樂情,而自己叛逃出宗,一時之間竟不知是哪一方的問題更加嚴重。

又或者說,相比靈力高強的遊聞羽,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連以後怎麽生活下去都想不清楚。

彼此之間,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似乎沒有更好的出路。

許嬌河沒有辦法解決,索性暫時不再去想。

她不再關注紀若曇的表情,丟下一句“那隨便你們”,推開門走了出去。

……

既然要在木屋裏居住一段時日,許嬌河打算先熟悉一下這片地界。

她因著屋內的對話,感到同紀若曇單獨相處有些別扭——但不知為何,往日裏無事不愛在外面閑逛的紀若曇,並沒有回到柳夭中去,而是與她保持了一段距離,無聲無息跟在身後飄來飄去。

許嬌河懶得理他,徑自走到了屋外。

白晝之下,木屋的輪廓一目了然,二層樓的結構,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這叫許嬌河忍不住猜測,是不是遊聞羽的身上也背負了什麽秘密,打算若是哪一日被人揭發,便隱姓埋名逃難到這裏。

木屋的外圍,用一人多高的木籬笆圍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院落。

東北面還開墾了一片土地,可以種些瓜果蔬菜。

只是荒蕪了很久,觀之十分蕭索。

土地的旁邊,是除卻正門以外的唯一一處側門,打開木拴就可以通往浮雲渡取水。

許嬌河想,次次都要依靠紀若曇的清潔術終是不便,萬一冷戰還得低聲下氣求他。況且自己又沒有辟谷,接下來的日子還要喝茶做飯,家裏空著的水缸怎麽也應該蓄一些水源,以便不時之需。

她把目光轉到了堆在角落的空木桶上,又看了看站在身後,眺望著遠處街巷的紀若曇。

想要使喚人的心思轉了又轉,可許嬌河終究還惦記著,面對自己的求情,紀若曇表現出來的態度有多麽的冷酷無情,於是一咬牙,將木桶的挑子擔到肩膀之上,打算獨自去往浮雲渡旁取水。

許嬌河故意走得很慢,想著或紀若曇發現之後,會主動承擔麻煩的家務和日常。

可直至她以烏龜爬行的速度走到河邊,紀若曇依舊沒有跟出來。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來的位置,連頭顱保持的角度也沒變。

……死紀若曇、臭紀若曇。

沒長腦子的壞男人!

面對對方的不解風情,許嬌河終是無可奈何。

她只好分別往兩個木桶裏盛了小半桶水,吃力地擔了起來,慢吞吞地返回住處。

紀若曇瞧見她回來時,倒是多了幾分眼色,把即將合攏的籬笆門拉開,方便她走進來。

“謝謝。”

許嬌河心不甘情不願地道謝,聽見紀若曇無比自然地回了一句“不客氣”,心理的不平衡刹那間到達了頂點,她轉了轉眼珠,悄悄用余光看向紀若曇停在眼前的鞋履和衣擺。

一個即興產生的壞主意頓時在她腦海浮現。

而後故意裝作崴腳驚叫一聲,肩膀上的木桶便順勢滑落,裏面的清水也盡數灑向了紀若曇。

紀若曇背著手,居高臨下瞧著她,並沒有躲閃。

那砸下來的木桶和潑出去的清水,徑直穿透了他的軀體,落在了身後的土地上。

許嬌河傻了眼。

紀若曇平靜無波地說道:“我是靈體,只要我願意,可以在萬物之中穿梭來去。”

他的言語一本正經,可若那時許嬌河有心擡頭,便可以撞見他眼底浮現的淺淡笑意。

在許嬌河快要跳起來發怒前,他及時彎下腰,扶正了兩只倒地的木桶,而後喚醒許嬌河腰間的柳夭,將靈力灌注在劍身之上,操控著它釋放法術,引得浮雲渡的河水自動灌滿了水缸。

這還差不多!

許嬌河抱起手臂走進屋內,又搬了把凳子出來,坐在屋檐下看紀若曇把外面的院落也收拾幹凈。

柳夭上下翻轉,一時在空中轉起小型漩渦,將地上的落葉雜草通通吸起,丟到院落外面,一時又充當斧頭的效用,將堆積在田地上的枯枝殘木,盡數劈成方便燒火的大小。

而操控著它的紀若曇,僅僅立在許嬌河身側,形容遠不似許嬌河擔水時狼狽。

許嬌河欣賞著他遊刃有余的動作,剛想在心中贊嘆一句,冷不丁醒悟過來:“……夫君明明知曉我剛才需要幫助,卻故意裝作沒看見對不對?”